坐在龍椅上怡然自得地聽著,一邊卻在暗自琢磨著,該如何利用這次大捷將定親王在朝中的地位再提上一提,最終讓他成為足以制約軍方與文官一系的另一股力量。
打定主意之後,皇上當庭下旨,委派欽差大臣遠赴津門關,慰勞北境將士,並對在此次作戰中有功之人厚加封賞。另外,定親王舉薦主帥有功,特晉封為輔政親王。
一直以來,這位久病之後復出的定親王爺雖也偶爾上朝議政,但畢竟沒有任何實權,仍可算是個閒散王爺。可是今日皇上將輔政親王的名銜給了他,雖仍是沒有實際的官職,但其實已賦予了他監督百官的權力。如此一來,以定親王之尊,再加上鋪政之權,這位王爺的地位才真可以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鋒芒已是蓋過了冷衣清這個當朝宰輔,更是蓋過了因與戎國開戰而日益權重的所有軍方人物。
天降隆恩,受寵若驚的定親王忙不迭地跪倒謝恩,並自稱惶恐,不敢擅自居功,此次真正的功臣應是靖遠大將軍宋行野及其麾下眾將士,同時,樞密院與兵部也功不可沒,還請皇上一併封賞。
聽到定親王用在他們身上的那些明顯的溢美之詞,樞密使唐煥和兵部尚書張光時的面上皆忍不住露出了得色,暗自慶幸自己運氣好,抱上了定親王這棵參天大樹。
冷衣清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卻在為那兩個可笑的蠢才感到惋惜,被人玩弄於股掌間而不自知,下場定是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皇上今日這般封賞這位假王爺,實是過於不同尋常,莫非這假王爺竟真是皇上的人?還是皇上自以為他一定是自己的人?看這位王爺的表情,似乎他也沒有料到皇上會突然委以如此重任,這裡面看來還是大有文章。
好在自己昨日便已差人將請帖送到了定親王府上,倒也算不上是在上趕著巴結這位新任的輔政王爺。而且定親王也已命人回了話,今日就會去他剛修好的那個園子裡坐客。這將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到時他需好好探一探這位王爺的底,同時也徹底摸清他背後之人究竟是誰,若果然不是皇上,那麼他們之間就還有進一步合作的可能。
………………………………………………………………………………………………………………………………
定親王府前,王爺的馬車還未停穩,早已得了喜訊的大管家範成便從大門裡迎了出來,一邊親自扶了王爺下車,一邊送上一連串的恭維巴結之辭。
浩星明睿耐著性子聽完他的那些廢話,方含笑問道:“給左相府的賀禮可都準備妥當了?”
範成忙點頭應道:“都已備齊,今日一早小的便差人送過去了。”
“嗯,那幅畫也選好了?”
“選好了,選好了,小的已親自驗看過了,正是花神醫的那幅《柳塘春》。”
浩星明睿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回到內室換下了朝服,看時辰也差不多了,他拿了那幅準備好的畫,便坐上馬車直奔冷衣清的丞相府邸。
………………………………………………………………………………………………………………………………
冷衣清將晚宴設在了新近修建的那處園子徽園之內。坐在綠樹環繞的湖心亭中,既風涼清靜,又不虞談話被人聽到。
方一入席,浩星明睿便從袖中拿出了那幅畫,遞向冷衣清道:“這幅《柳塘春》是花鳳山託我帶給冷大人的,說是作為新園建成的賀禮。”
冷衣清接過了畫,口中客氣道:“花神醫實是太客氣了!說來這園子本是花神醫的一番心血,冷某這廂還未及向他表達謝意,他卻先送來了賀禮,實是令冷某慚愧之至!”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那副畫在手中慢慢地展開來細看。豈知一看之下,他的眼中頓時露出一種再也無法掩飾的震動之色!
畫中是一位素衣女子立於池畔的柳林之中,在她左手的臂腕處挎著一隻柳條編成的月牙兒狀的精緻小籃,而她的右手正自身旁的柳枝上摘下一片翠綠的柳葉。在距離這片柳林不遠處,隱約可見一座樸素的青灰色院落,低矮的竹籬邊種了一叢叢極是罕見的蘭草,而庭前那幾根疏落的修竹,更是為這雅緻的所在增添了幾分清幽之色。
浩星明睿不知何時也從旁湊了過來,用手指虛點著畫紙,滿眼都是羨慕之色地道:“想來這幅畫中所描繪的便是徽州風光吧?只那間院落便是雅緻之極,而那位摘柳葉的女子雖只見其背影,卻給人一種靈動婉約之美,她腕上的那隻小籃更是奇巧可愛。畫中故園煙柳與惠質蘭心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