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法。”忽然一隻手拍上肩膀,我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逆光的身影,一瞬間腦海中蹦出“幸村精市”四個字。
“……幸村君。”想了想,我還是沒有像記憶中的那個女孩那樣直接稱呼他為“精市”。
鳶藍色的微卷半短髮,與頭髮同色的眼睛,眼角上挑,顯出一種霸者之氣。嘴角溫柔的笑容加深了些,輕柔的話隨著風飄過來:“怎麼忽然叫得那麼見外?”
“沒什麼。”我搖搖頭。
“有空嗎?”幸村精市微笑著,雖然這樣問著,卻不由分說地拉著我的手就走進旁邊的一家咖啡店。
隨便點了兩杯咖啡,我和幸村精市面對面坐在透明的玻璃牆邊,靜默無語。過了一會兒,幸村精市才開口:“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
“哦。”我只是淡淡地應了聲。其實那是“雪竹依法”的感情,和我無關來著。
“但是,因此而強迫自己去學習網球,導致遍體鱗傷的話……”幸村精市皺緊了眉,“怎麼說呢,我更喜歡,健康的人。”
“哦。”同樣只是敷衍般地應了一聲,我並沒有說太多。
對方皺了皺眉,顯然是誤會了:“我是說真的,你不要再這樣折騰自己了。”
“好啊。我不會再碰網球了。”我抬起頭,勾起嘴角笑得隨意。
“……也不是不要你打網球。”對方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我答應得那麼快,“只是,不要那麼拼命地去練習了……”
“我說。”我微微閤眼,“我不會再碰網球了。”
沉默了半晌,幸村精市才點了點頭。
一瞬間,場面又恢復了靜默的狀態。
陽光從透明的玻璃牆穿透,照射到咖啡店內。在某個座位,紅色長髮的少女和鳶藍色半短髮的少年相對而坐,少女輕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因為陽光的緣故而投射出一層淡淡的陰影,手上握著小匙緩緩攪拌著杯子中的咖啡,燦爛的陽光照射到咖啡裡,給深棕色的咖啡渡上一層耀眼的金色。
“那個……”幸村精市忽然開口,卻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樣,微微蹙著眉。
“嗯?”我微微抬頭,緩緩睜開眼睛。天藍色的眸光流瀉而出,被金色的陽光染上些許溫柔嫻靜的錯覺。“怎麼了?”我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少年微紅的臉頰。
“沒什麼。”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幸村精市搖搖頭,“我還有訓練,就先走了。一個人沒關係吧?”
“嗯。”我點點頭。
幸村精市站起身來,有些狐疑地看著我,在我投去不解的目光之後才淡淡一笑:“總覺得,依法有些……唔,奇怪吧。”
“是嗎?”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幸村精市也沒再說什麼,微微頷首離開了。
轉學入冰帝
雪竹依法。和我所使用的日本名字一樣,也不知道到底是巧合還是命運家族搞的鬼,總之,我就代替了她的存在,擁有了她的記憶,但是她的身體和靈魂卻不知道是消失了亦或者什麼。
不過,總歸是好的,在這個世界,也有我的立足之地。母親病重早逝,父親是醫院的院長,而這個少女性格比較清冷孤僻,不太通人情,朋友也少,因此才會喜歡上朝夕相處的幸村精市,也為喜歡網球的他而去學習網球,拼命鍛鍊。
不過,網球什麼的……好無趣。
就算代替了她的存在,感覺像是搶奪了她的東西,欠了她什麼一樣,但是,既然現在我才是雪竹依法,那我就會照我所想的去做。如果只是為了什麼而故意去模仿她,去學習她,按照她的做法去做,那還有什麼意思。
我才懶得做這種事,反正時候一到,我就會從這個世界出去,與這個世界的人再無關係,展開另一端新的旅程。恍然醒悟,我才忽然發現,我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樣漂泊於各個世界了。就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一般,居無定所,隨風飄蕩,完全不知道會落地到何處,生根於何方,這種飄蕩於各個世界中的狀態。
而這一切,到底是撒旦的惡作劇造成的,還是命運家族的有意安排?
我倒是寧願相信後者,因為,命運是至高的神。
“小姐,您的轉學手續……”年輕的女僕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著我,雙手交疊至於身前,微微躬著身,一副溫順膽小的樣子。
“哦。”我側過頭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名單。”轉學手續並不是我的決定,而是這個身份的原主人,雪竹依法的決定。雖然繼承了她的記憶,但是卻無法瞭解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