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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奴僕外,其餘人都是從王宮衛隊中千挑萬選的武士,根本沒有盜取他人財物的可能,更不要說是于闐使者的東西。昌邁就更不可能了,他雖然愛任性妄為,那隻不過是少年氣盛,究竟還是一國王子,身份尊貴,怎會去做雞鳴狗盜的事?那麼就只剩了唯一的可能的人選,昌邁新聘請的軍師無價。

想到此節,甘奇心中“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扭轉頭去,當看到無價失去了一貫的冷靜、正神色緊張地凝視那些正搜查駝隊的中原兵士時,他意識到大禍臨頭了——一旦無價盜取的聖物被搜到,不但禍及其本人,還會被于闐人拿來大作文章。至於會給樓蘭商隊帶來什麼樣的可怕後果,他想都不敢想。他越來越心驚膽戰,在這春寒逼人的天氣裡,額頭竟冒出一滴一滴的冷汗來。

韓牧一直冷眼旁觀,見狀居然問道:“甘奇,你很熱麼?”甘奇道:“我……這個……這個……”

嚮導阿飛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排開眾人,走到前面,朗聲道:“我是嚮導阿飛,是我拿了夜明珠,跟樓蘭商隊無關。”

他是西域有名的嚮導,多次帶著商隊進出玉門關,在關口混得臉熟不說,就連中原朝廷派往西域的使者有時候也要倚仗於他帶路,因而當場大多數人都認得他。他用漢語說出了這句話,聲音並不大,卻恍如晴天霹靂一般,令眾人都大吃一驚。全部的目光瞬間轉移到他身上。

甘奇驚奇之極,結結巴巴地道:“阿飛……你……你……”

阿飛也不理睬,又複述了一遍,道:“是我拿了夜明珠,跟樓蘭商隊無關。”昂然走到甘奇的黑馬旁,一邊取下掛在馬鞍邊的皮質水袋,一邊解釋道:“我事先將夜明珠藏在了甘奇的水袋裡,一大早又隻身搶先出關,原本就是擔心萬一被人發現水袋中的秘密,你們也只會怪到甘奇頭上。不過現下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才是英雄好漢。我交出夜明珠,你們放商隊走吧。”

他拔開水貸塞子,用手掌捂住袋嘴,慢慢將水濾幹,再張開手掌時,果然有一顆碩大滾圓的白色珠子,發出柔和的光暈。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甘奇更是驚得張大了嘴巴。數百人擁在關外,靜得連一聲咳嗽都聽不見。

還是韓牧先打破沉寂,問道:“尊使,那嚮導手中的珠子,就是本國皇帝陛下御賜給懷玉公主的聖物麼?”菃木道:“是聖物夜明珠沒錯,可是……”他本來一直在等待兵士搜出贓物,此刻夜明珠乍現,卻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似乎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

韓牧點頭道:“順利找到聖物就好。來人,將這嚮導拿下了,聖物交還給於闐使者。”不待菃木回答,大手一揮,命道,“放樓蘭商隊走。”

他早看出樓蘭商隊的大多數人是訓練有素的軍士,應該刻意選拔出來的,可見樓蘭國對這次中原購糧之行相當重視,既是如此,又怎麼會在出關的重要時刻弄個盜竊聖物的事出來?他們著急運回國的可都是救命的糧食,糧食與夜明珠孰輕孰重,明眼人一望便知道。分明是于闐使者有意借題發揮,之前曾私下給了他不少好處,也是想要買通他,讓他此刻站在於闐一方。只是,他有他的立場——若果真如於闐使者所願,下令以盜取聖物的罪名扣留樓蘭商隊,他頂多只能得到那些糧食,但事情既然牽涉到兩國邦交,朝廷必然會派出專員來盤問追查,糧食最後不一定能落到他自己的口袋中。而且必然會因此與樓蘭國結緣。他本人也有私下組有駝隊往西域販賣貨物牟利,若是樓蘭從此對他的商隊徵收重稅,他豈不是損失得更多?他的駝隊可以不經過於闐,但必須要經過樓蘭啊。難得有阿飛這麼一個人及時站出來,說不定並非于闐人自己搗鬼,當真是這嚮導偷的,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夜明珠藏在甘奇的水袋中?抑或當真如菃木所言,是樓蘭人存心盜取聖物,好挑撥朝廷和于闐的關係,夜明珠被藏在水袋中,這可是十分隱蔽且不容易被搜到的地方,阿飛不過怕萬一東窗事發,不得已站出來為樓蘭頂包而已。管它什麼真相呢,總算有人主動承認盜取了聖物,且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嚮導,或打或殺,都不會有任何利害關係。

這其中的得失利弊,韓牧在一瞬間就權衡得清清楚楚,是以也根本不再繼續追問樓蘭商隊是否知情、是否捲入其中,立即下令捉拿阿飛,既不得罪樓蘭國,也足以向于闐一方交待。

兵士們轟然答應,取出繩索,一擁上前,摘了阿飛腰間的兵刃,反縛住手臂,推到韓牧面前跪下。

韓牧道:“按照本朝律法,盜取皇家聖物者理該處死。尊使,本將這就下令將這嚮導在玉門關前斬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