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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串攤兒(上)

熬半夜大家都挺累,按理肯定得睡個昏天黑地,可心裡有事我怎麼著都不踏實,這不,天邊剛吐魚肚白我就醒了,挨張挨張把零票兒擺桌上數,兩遍過後頓時悲傷心頭——六十二塊!六十二塊啊!比昨天還少八毛呢!

你說說,我怎麼著就把自己混到這地步了啊?!

我端著牙缸子滿懷悲憤的推開窗,吐出漱口水深吸口氣,讓晨曦的氣味充斥我的胸膛,街上早起人零落的聲響,行人們匆匆而過的腳步,還有那薄霧中淡淡的食物香氣——這一刻,這一秒,我突然想到件事兒!

我嗖就衝出去了。

我直奔樓下,才出門就看見西門吹雪居然貓在敬老院門口那大熊貓垃圾桶上,單足而立,身子前朝前傾斜著,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看著就像只隨時準備升空的鷂子……我根本沒停,擺擺手就朝敬老院裡鑽進去了。

西門吹雪呼啦著從上面落下來,那滿地土面兒愣是點都沒給濺起來,追著我屁股後面就來了:“有事?”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簡短,丁點兒廢話沒有。

“嘿,差點忘了,今兒開始就該我做飯。”

我邊嚷嚷邊衝進養老院廚房,沒想到推門進去人張叔已經在裡面忙著了,小米粥在鍋裡熱氣騰騰的翻著滾兒,散發出股子香味,兩色兒小菜已經準備好了,一是昨天晚上泡的洗澡泡蘿蔔;二是在滾水裡撈過的綠豆芽,加點香油拌得噴香。

我當時就不好意思了:“張叔,那個…對不住啊,嘿嘿,第一次弄飯忘點兒了…”

張叔從盆裡把豆芽一筷子一筷子的夾盤裡,邊笑道:“正常正常,誰不是從不熟悉到熟悉的啊?沒事,以後早飯都留給我弄吧,你只負責午飯晚飯就行了,反正我也睡不著,起來了沒事做還不習慣。”

“那……那就麻煩你了,”我恬著臉嘿嘿笑,跟著開始左右尋摸:“那什麼,中午吃嘛呢我先備著?”

“中午準備吃臊子面,面一會兒他們送來,你把肉剁了就行,”張叔指指冰箱:“最上面那塊兒啊,五花,你剁塊兒下,剩下的凍進去晚上吃啊!”

別說,張叔這冰櫃真實在,肉凍得就跟塊鐵疙瘩差不多,扔菜板上那叫一擲地有聲,張叔端著盤子準備出去擺早餐,順便給我朝肥的那半搭拉一指:“喏,這邊肥瘦兼顧的做臊子最好,就剁這半吧。”

聽聽,這話說得多簡單啊,別說您,當時我自己個兒都覺得不在話下,可真動刀砍下去才知道不是怎麼回事——我掄得都快把膀子給甩出去了,菜刀咔嚓劈下去只在肉疙瘩面上留個二指深的印,你大爺的,這得砍到猴年馬月去啊?

我耷拉得臉皮都快掉下來了,哀莫大於心死的繼續舉刀……

西門吹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了:“我試試吧。”跟著就看咱天下第一食神邁著小碎步走過來了,霸氣、自信、堅毅,就像一塊千年寒冰般,看一眼就得把人眼給凍瞎了!

“哎呀!您居然來了啊!”我瞬間就樂了:“有你那可太好了!”

不等他走到地兒,我立刻把屁顛屁顛的把個凳子端過來了——西門哥還沒桌面兒高呢,我不擺凳兒他能夠得著嘛?

只不過我猜錯了,人根本就不需要!

西門吹雪面帶微笑腳下輕點,呼啦著就躍上了桌面,跟著又是一挑,菜刀頓時落在了他手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半空中已劃過道雪亮的刀光,菜板上的鐵疙瘩肉頓時一分為二,整齊得和狗頭鍘斬那人頭和脖子的豁口差不多,半點兒毛邊兒沒有。

“哇哦!太帥了西門哥!”我在邊上鼓掌,“牛a和牛c之間那麼多人,但要在我心中你是最美……”

西門吹雪也不廢話,刀光斜斜從肉疙瘩上面飄過,跟著就看一片薄得跟紙似的肉片兒晃晃悠悠從半空中蕩了下來,我用盤子一接才發現了這一刀的精妙絕倫之處——看似隨意,可這刀其實已經結合了眼力、速度、力量和技巧,所以才能把片肉切得薄如宣紙輕如蟬翼,折吧折吧弄成個紙飛機至少可以飛二十米!

擱我們小時候,這能飛二十米的紙飛機就算大王了,小夥伴這一天都得給我進貢。

西門吹雪運刀如飛,嘩啦啦的肉片子漫天飄落,有點天降美食的意思,雖然速度都不快,可這量多了我就有點忙不過了,哐當聲踢翻個塑膠桶之後我終於開始求救:“歇歇!歇歇西門哥,我這兒弄不過了…”

西門吹雪把刀一扔,伸手就把挑面的筷子給抓了起來,我也沒看清怎麼個意思,反正就半空中隨手那麼一劃拉,肉片子雪花似的朝著盤子裡猛飛,很快疊成了高高一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