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所有人都被趕走,唯有你死了,其實你是死在世人嘴裡,活著他心裡了。”王后黯然嘆息。
王后和那婦人一同入了裡屋,那婦人的侍女同我和哈戴待在外屋,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頗為尷尬。
不一會兒,裡屋傳出低低的說話聲,因了空間狹仄那聲音聽來頗為清晰。
透過她們的對話,我漸漸將二人的過往理了個清楚。
原來多年前,那個名叫蘇琳娜的婦人才是汗王的原配王后。當年,一次遠遊之後,方過而立之年的汗王帶回了一個異族少女,便是如今的王后——倫格爾額的親孃烏雲格。迫於烏雲格族中的一夫一妻制族規,汗王將所有嬪妃遣出後宮,先王后蘇琳娜深受打擊,不幸病逝。
誰都沒有想到的是,蘇琳娜並沒有死,汗王居然將愛妻藏在宮中這處不知名的院落二十多年,一直小心地保護著。烏雲格掌管後宮,豈會不知?可同樣是出於愛,她也忍了。汗王糾結於兩個女人之間多年。直到蘇琳娜所生的長子季刻不幸早殤,又讓他對烏雲格多了幾分莫名怨恨,也因此並不喜歡次子倫格爾額。
二十多年的折磨,三個人的痛苦,我不明白,若是不願不捨,又何必娶烏雲格?是什麼原因逼得堂堂烏月離王必須娶烏雲格,又必須遵守異族族規?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裡屋二人突然靜默,頭頂的地面上卻又聽得一陣翻箱倒櫃之聲,我嘆了口氣翻眼看屋頂:“叛軍一定是在找王后,看來他們是找不到王后誓不罷休,有把這宮裡翻個底朝天之意!”
哈戴舉起茶壺給斟水,頭頂又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哈戴徒然一驚,手中茶壺灑出些許,鋪在桌上的羊皮卷被浸溼一片。
“哎呀!小心!”我一面喊道,一面將羊皮卷搶過,拍打抖落上面的水。
忽而我停下手中動作,眼前一亮,只見那黃色的羊皮捲上慢慢泅出幾行字:“兩虎相爭時,王師回朝日。”
見我死死盯著那羊皮卷,哈戴和那名叫丹珠的侍女也湊了過來,我們三人驚訝地盯著這兩句話,再眼睜睜地看它們慢慢模糊漸消失。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汗王他們要回來了?”哈戴不解問道。
我卻心頭豁然開朗,終於明白為何汗王放心留客戎守京、蘇哈納隨行。
蘇哈納既同白月離勾結,此次與白月離會盟,必是其造反的最好時機。蘇、客二人朝中爭鬥多年。若蘇哈納謀反,意圖佔領千峰城。客戎和蘇哈納是多年的死對頭,以客戎爭強好勝寧死不屈的個性,他定會與蘇哈納的叛軍兵戎相見,為不讓二人有所準備,汗王故意在臨行前夜才改變原計劃,讓蘇哈納隨行,而安排客戎留守京城,正好讓這二虎相鬥。
回想那夜倫格爾額來看我時意氣風發的樣子,我心下了然,看來他們父子二人多年的誤會已解開,汗王並不像倫格爾額所說那麼昏庸聽信奸臣,也並沒有不重視倫格爾額這個兒子,而應該是老謀深算、運籌帷幄,早就有所打算找準時機將二人一網打盡。
此次前去會盟,汗王許會制住蘇哈納,安全返回後。如若客戎兵敗蘇哈納勝出,那便帶兵圍城將蘇哈納定個謀反作亂之罪,和城中親信裡應外合將其一網打盡。若是客戎勝出,那謀反作亂的罪名也不會讓他再活著。
我釋然一笑:“汗王早就料到客戎和蘇哈納會起兵作亂,他已有安排。我們不要擔心!”
“說得對!所以汗王才將這間密室提前準備好!他們不日便會回京,那時便是叛軍的死期!”蘇琳娜不知何時步入了外屋,立於我們身後不遠處。
地下室中分不清白天黑夜,幾個人相對著只覺得度日如年,況且蘇琳娜和王后相處始終有些尷尬,雖說二人自裡屋談話後,各自居於一屋,少有交集。但我看得出時常溫厚笑容的王后如今更多時候是沉默發呆,屋內常常只聽得幾人彼此的呼吸聲。
外面的情況是此刻每個人最關心的,我自告奮勇出去打聽檢視,哈戴說要和我一起,兩個人也能相互照應些。
蘇琳娜讓侍女拿出了幾件百姓衣服讓我們換上,看來汗王早就告訴她自己的計劃,她才有這麼周全的準備。王后臉上掠過一絲苦笑,旋即恢復平靜。
蘇琳娜領我們進到裡屋,推開一面牆上露出一條密道,我和哈戴面面相覷,蘇琳娜解釋道,這條密道通往城中一處隱秘院落,如有緊急情況,我們便可隨時撤離。
我和哈戴謝過蘇琳娜的指路,便執短松油火把進入密道,裡面漆黑狹仄頗為潮溼,腳下倒也還平整。密道越來越矮最後只能彎腰前行,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