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他方才的言語還在耳邊,而那個青黑色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宮牆盡頭。
轉眼到了春節,順親王養病的熙州城也是四處張燈結綵,隨處可見歡喜熱鬧的人群。大年夜,府中又是放爆竹又是放焰火的,噼噼啪啪響了大半夜。
我望著漫天綻放的煙花,卻有些淡淡的憂傷,半年前雲鐸陪我一起度過的七夕之夜,那為我而放的煙花彷彿還在眼前,我緊了緊胳膊,身邊的那個人現在又在哪裡呢?
大年初一,我賴在床上不肯起來,起來也沒意思,我不喜歡放鞭炮,外面還下著大雪,出去也沒有意思,乾脆捂在被窩裡,連早飯都省了。
外頭一陣吵嚷,我捂了頭但耳朵裡還是鑽進了些聲音,不一會兒,這聲音低了些,突然的安靜有些奇怪。
一聲很輕微的門響傳來,我繼續捂了頭:“百合,我不餓,說了,讓你告訴王爺,我再睡會兒。”
沒有人答應,我卻豎起了耳朵,有輕輕的腳步聲在靠近,轉進內室,伴著有些壓抑的急促的呼吸,就像一個趕了很遠路的人在努力平靜自己的呼吸。
我猛然掀開被子,看到眼前之人時忍不住尖叫著跳了起來,“雲鐸!”
他微笑著站在內室中間,他的青裘大氅上覆著一層瑩白的雪,就連眉毛上都是白色的雪粒和被室內溫度剛融化的水珠,臉凍得發紅,一雙琉璃般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要裝不下里面的欣喜和開心般。
我關著腳跳下地,他張開雙臂迎向我,一下把撲到他懷裡的我抱住在屋裡轉起了圈,屋裡一時滿滿都是我倆的笑聲。
“這麼說,昨夜宮裡的宴會散了後,你就直接出了城,奔熙州來了!”我讓百合給雲鐸端上了一碗薑湯驅寒,看著他熬夜過後的黑眼圈。
雲鐸喝了一口薑湯,哈出的熱氣暖暖的:“要不是雪大,我還能早些到。”
我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半月不見,你瘦了。下這麼大的雪,你何必一定要急著連夜趕著來看我呢?白天路會更好走些。”
雲鐸放下碗,也撫上我的面頰:“你沒有看到,昨夜京城的焰火美極了,我抬頭看著天,突然好像回到了七夕那夜,可一回頭卻發現你並不在身邊。心裡空落落的難受,好容易等宴會散了,就一刻都不想耽擱了。”
我抓住他的手,心裡一陣暖意。雲鐸的目光卻瞟到了外屋那張堆滿禮物的桌子。
我撇嘴道:“你看看!雖然我們遠在百里之外,可是你的兄弟們都是一個不落地把禮物都送來了啊!這些個什麼王啊我都沒什麼印象,倒是你,你的禮物呢?”
雲鐸好笑般笑了:“我的禮物啊......”隨即拖長聲調,賣起了關子,但笑意卻是越來越陰險。
我覺察到他的“不懷好意”,往後靠去,卻被他一把抓住帶入懷裡。
“我的禮物使他們誰都給不了,也不能給的。”雲鐸的聲音壓得極低,透著濃濃的曖昧,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唇就已經壓了上來。由開始的輕柔漸漸變為鋪天蓋地的吻,像一個沙漠中行走已久的人發了瘋似地拼命汲取。
胸腔中的空氣都快要被擠完了,他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我,卻還是將我緊緊抵在他懷裡,下巴扣得我肩膀生疼。
我隱隱直覺出似乎有事,便用手肘將他輕輕推開一些,讓他的臉對著我,他微微蹙著的眉在對上我的瞬間頓時舒展了,但眼底的擔憂卻遮掩不住。
“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雲鐸笑著緩緩搖了搖頭,將我指頭捉到唇邊一一吻過:“沒有,只是太想你了,你呢?難道不想我?”
我撇嘴:“沒有說實話,我不告訴你。”
雲鐸微微嘆了口氣,似乎在感嘆沒有瞞過我。一雙琉璃眸直直望向我眼底,眸中點點歡欣:“我已經向太后請求,讓她給我們賜婚!”
我頓時怔住,賜婚?
雲鐸眸中的歡喜漸漸變為擔憂:“怎麼?你不願意?”
我急忙搖頭:“不,不是!是......我......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並不是不高興嫁給雲鐸,只是隱隱覺得總會有些什麼事情冒出來,或者說一切不會這麼順利的。
順親王以養病為由退出了朝堂離開了京城,雖然如此,但他是皇帝在皇子時期最好的兄弟,還曾經幾乎犧牲自己性命地幫助皇上了平定叛亂。他在朝中的聲勢地位如何,皇子們比誰都清楚,因而連帶著我也成了個香餑餑。
順親王前幾天曾經旁敲側擊地提醒過我,讓我辨清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