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不識般久久凝視我。
我站起身,伸手撫上他心口,掌心感受到他沉穩的心跳。我輕輕踮腳,湊進他耳旁:“放棄一切,陪我攜手山水間,坐看青山老,你能做到嗎?”
記憶中的畫面漸漸清晰。他記得!他居然還記得!我隨口一說的話,他當時被我氣得幾乎七竅冒煙,卻已暗自在心中記下。
自認為平靜很久的心,在這一刻悄然掀起些許波瀾。
四年前,他不過初到此地,我身在容國,不在他身邊。不喜奢華破費的他按照我說的話修建了這處別苑,沒有廣廈華屋,卻是樹綠花香,陌野芳菲。當年,修建此院時,他是怎樣的心境?每每住此,望著眼前情景,他又該是怎樣的心境?
院已建好,可三年前迎回的人卻是心另有所屬。當年的他,面對這一院芳菲,是何等的憤怒和不堪,抑或說是傷心才會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折磨我?
祝先生將我安置好便離去,到後院菜畦除草去了。
我獨自一人徘徊在這個沒有人守衛保護的王府別苑,撫著眼前的一草一木,久久流連。心底湧出的酸澀帶著點點微苦,當年,他當真對我用情如此?隨即冷笑一聲,那又如何?他現在是怎麼對我的?我還用為他當年的用心感動嗎?
一直以來,我和他之間的彼此傷害就沒有停止過,有時候人和人傷害到了一定程度,那道裂痕就沒有辦法彌補了。
我仰頭望著藍天苦笑出聲。
這樣也好,他不再糾結於我愛誰,而我亦心如止水。自此,兩心不相干。
☆、正妻駕到
在那處叫“坐看青山老”的小院居住了半月,日子平靜如水,每日隨祝先生種種菜,為花木剪枝修草,日子倒也過得自在充實。
只是我的內心沒有半分安寧,王府那邊這麼多天沒有一點動靜,更沒有訊息傳來要將我如何。我思前想後好幾日都不明白高衍的真正用意,他將我送到此處便不再管,也不再追究我對他寵愛的如夫人所犯下不可饒恕之“罪過”。面前陌野百里,一道淺淺的籬笆,他不怕我跑了嗎?
也許他早就不在乎了吧?可是我在乎!
我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頂著個畏罪潛逃的帽子,再怎樣,我也要弄清楚顧夢瑗流產的真相!還我自己一個清白。
眼下,我已不能再等下去了。
同祝先生告別,說明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要回王府處理。他也不攔我,只是擔心路途遙遠,給我帶了些乾糧,為我指明瞭回城的路。
已過夏至時節,正午的太陽將人照得頭皮滾燙裂痛,汗珠順著鬢角滾落到脖頸裡,我只覺腦袋越來越沉,腳下步子也越來越踉蹌。到底還有多久才到西建府。路兩側稻浪滾滾,眼前卻是連半個城的影子都沒看見。
耳畔也由最初的嗡嗡聲變為轟鳴,以至於我根本聽不到身後急促的陣陣馬蹄聲,待我被一聲男子的高喝驚醒時,那匹高頭大馬已行至身後。
我大驚,腳下不穩便往前跌倒,本能地伸手擋頭。耀眼的日光中,一人拉扯韁繩讓馬揚起前蹄,長長馬嘶中,日光透過馬前蹄間的縫隙射到我臉上,一個威武的將軍坐於揚起半身的棗紅馬上,他拉扯韁繩,硬生生將馬身調轉。
隨著馬嘶聲停,馬蹄落在了我身側的土地上,濺起些許黃塵,我被嗆得咳嗽起來。
“姑娘!你怎麼樣?”馬上之人躍下馬背,伸手向我。
我拂了拂面前的灰,向他望去,對上眼的瞬間,我和那人同時愣住,那人更是驚訝無比,徒伸著一隻手在半道,不可置信地死死盯著我。
我也震驚無比,明明只見過一面,這張臉卻一下從記憶深處竄出。怎麼會是他!
高大戰馬從城市街道上穿過,直奔睿王府邸。
硃紅大門前,這男子將我放下:“姑娘,到了。你......”
我瞭然一笑:“將軍先進去,我稍後。”
他深深望我,朝我微微點頭,將馬遞與門口侍衛,大步邁上臺階,卻突然停住回身:“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我點點頭:“多謝將軍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盡。”
他終是沒有再說什麼,沉沉望我一眼便轉身走進王府。
宇文璞,宇文韻玦的親哥哥,想不到我再次居然能碰到他!五年前,我被當做宇文韻玦的替身入宮嫁與太子,他曾攔於半道,隨後相送了很遠。一晃眼五年多過去了,比之當初他成熟不少,眼神卻依舊清朗,就是這雙眼睛,讓從馬下逃生的我一眼便認出他來。
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