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地鋪往簾外走去。高衍伸手將我往後一拽,我便跌倒地鋪上,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後腦勺撞上他的下巴,我頓時驚撥出聲。
顧夢瑗被驚醒,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引人遐想的畫面。
我又怒又羞,反手便給要給高衍一巴掌,高衍將我的手架住,也不管顧夢瑗了,拉著我便出了帳。
“既然睡不著,不如我們出去走走。”他對我說道。
我掙脫他的手:“你有完沒完?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才不聽你的,我要回去睡覺。”
高衍轉頭露出得意的一笑,那種眼神就像在看一隻鑽入捕鳥籠子的小麻雀:“去吧!地鋪今晚是我的了,你要是還想和我搶......”
我努力壓下自己的怒火,我不生氣,我不生氣,可是我真的很生氣!我走還不行嗎?我現在只想遠遠地離開這個人,於是我轉身拔腿就跑,彷彿只有用盡全身的力氣奔跑,才能驅散心中的鬱結。
奔出很遠,已遠遠看不見了營地,心卻愈發茫然,終於跑累了,尋了處灌木高地倚樹坐下,對著遠處靜靜發呆。
四周一片漆黑,我木然坐著,並不覺害怕。望著青黑的天空,漸漸有些疲憊,眼皮也開始打架,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著樹樁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高衍叫醒的,身下柔軟乾燥的被褥告訴我,我絕對不是靠在樹樁旁,也沒有睡在地鋪上,而這張床也不是顧夢瑗睡的那張。
我有些疑惑,但還是忍住了發問,蹙眉瞟了高衍一眼。
高衍把一套軍服扔到床邊,淡淡道:“走吧,工匠們來之前,我們先去看看地形。”
這套軍服有些肥大,我穿起來,活像個小丑。高衍這樣做,應該是方便我待會兒去見那些工匠吧。
出了營帳,發現沈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終於忍不住偷偷問道:“昨夜那個瘋子去哪裡搞的床?”
沈敖聽我說那個瘋子,有些尷尬又有些想笑,但還是低聲告訴我:“王爺將廢棄的木船劈了,現搭的。”
我恍然明白,難怪那床有點不穩,還有點歪。只不過這麼說,昨晚,他一直沒睡?
高衍似乎聽到了我和沈敖在後面小聲說著什麼,回頭望了眼沈敖吩咐他不必跟來,就他和我就行。沈敖領命,悻悻地回去了。
天邊有一層薄薄的淺橙色朝霞,高衍帶我划著小船到了河中的沙堰,然後精神抖擻地不斷同我分析那個沙堰的形狀有什麼特點,一起考慮到河畔的灌溉。
這一晚上他就想出了這麼多?我疑心他昨夜是邊做床邊想問題,仔細看他眼裡果然有血絲,興許真是昨晚一夜未眠。我想著,又自嘲一笑,不過這關我什麼事,我幫他想出治水的好辦法,他這麼做全當時報答我了。
回到營帳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我們一掀開簾子,便見顧夢瑗戴著面紗斗笠跪在地上。
高衍急忙去扶她:“夢瑗,你幹什麼?地上溼,你快起來!”
顧夢瑗卻一副悽切道:“王爺,妾身沒能盡好為人妻室的責任,即沒有為您生下一男半女,又不能再用笑顏討得王爺歡心,更沒能揣摩王爺心意,為您解除煩憂。妾身實在沒用!”
高衍蹙眉望著顧夢瑗,我不耐煩地瞅著她表演,顧夢瑗如果還敢使什麼陰招,今天就撕破臉皮說清楚吧!
“好了,我知道你為我好,先別說了,起來!”高衍一把將顧夢瑗從地上抱起。
“請王爺聽妾身說完。”顧夢瑗堅定道,“妾身也知道,王爺有些喜歡沐姑娘,不必顧忌妾身,王爺想納便納了她吧。”
我一驚,冷笑一聲,隨即鎮定道:“不勞夫人為我做主,嫁娶一事,此生我沐素華已經不做任何想法。我早就打定獨身的主意!”
高衍沒有回頭看我,只是身子微微震了震,對顧夢瑗道:“你別瞎想,現在養好身子要緊。”
“王爺......”顧夢瑗正要說什麼,突然門外侍衛來報:“王爺,工匠們已經到了。”
我沒有看顧夢瑗,直接折身出了營帳。
晚上回來的時候,顧夢瑗已經恢復了正常,不知道高衍說什麼安撫了她。我沒有太多功夫去想她想幹什麼,治水成功,我就要離開了,隨她怎麼鬧吧!
隨後的兩天,我把想法跟工匠們說了,大家反覆商議,然後不斷修改,滄河沙堰圖終於出爐了。
我跟高衍講述了我們的設計意圖。在目前的沙洲上進行擴建,這個擴大的沙洲,以竹籠裝卵石累積為分水魚嘴,在魚嘴分水堤的尾部修建洩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