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仙境,有山有水還有這間小竹屋。我和高衍連聲感謝他老人家,那老伯樂呵呵一笑,交待我們既然長住於此,以後有什麼事就到村東頭找他,還跟我們說了一番附近的風土人情。照他這麼說,我們現在其實是在景國的西邊,原來我們昨晚是一路向西行的。但在哪裡都無所謂了,不管在何處,我身邊都有那個人一直陪伴。
我和高衍謝絕了老伯的幫忙,自己動手修葺竹屋,這間竹屋隱藏在密林深處,很少被風吹日曬,儲存完好,除了屋頂被覆滿的落葉壓塌以外,基本沒什麼大問題。
高衍去附近找來些結實的藤條,將牆壁和屋頂重新捆弄了一番。我把裡外仔細收撿打掃了一番,將屋裡原本就有的一張簡陋額藤條床和藤條桌椅擦洗乾淨,擺放好後,居然有了點家的味道。
正午時分,那老伯還專程來給我們送了饅頭,老遠就聽見他爽朗的笑聲,他笑道就擔心我們會餓肚子。高衍從懷裡掏出銀兩給他,他卻連連擺手,說什麼都不要,最後乾脆板起臉來嚴肅道:“雖說二位是大戶人家出身,可也別小看了我們桐花村的人。我是看你們逃婚而來,無依無靠。這位公子又與我家小兒年紀相仿,才不忍心看你們受苦。”
我笑道:“老伯這麼樂善好施,兒子也一定很孝順,一家人肯定過得幸福和睦。”
老伯聽後卻神色一頹,長長地哀嘆了一聲:“早就家不像家了,這幾年打仗打的,小兒被抓去當兵了,兩年多沒歸家,也不知道死是活。老婆子是生生把眼睛哭瞎了,兒媳在家也整日以淚洗面。唉!這日子。。。。。。”
口中的玉米饅頭頓時變得難以下嚥,高衍的臉色驟然變了,他蹙緊眉頭,低頭不再說話。沒想到桐花村這麼一個寧靜如世外桃源般的偏僻小村莊也難逃戰禍殃及,我急忙轉移話題,向老伯打聽起附近有沒有什麼城鎮集市,好去買些家用的物品。
老伯說對岸就有一個鎮子,划船過去要快一些。我們又絮絮地聊了一些,吃完了飯,我和高衍將老伯送出竹林,一路往村裡走去。
老伯的家在村東頭山坡腳,兩間簡陋的小土屋,籬笆圍做院牆。一個年輕女子本正在井邊取水,見到有外人來急忙扔了桶躲進了屋裡。老伯笑著招呼坐在院中棗樹下的老婦人,說是有客人來了,就是今天跟她說過的那位公子和小姐。
那老婦人摸索著椅邊靠著的柺杖,抖抖索索要站起來卻腳下一軟,我和高衍一齊上前攙住她,那老婦人茫然地睜著無光的眼睛,咧著癟下嘴笑了笑,嘴裡唸叨著說我們都是好人,一定有好報。
她的話說得我心裡極不是滋味,我們是好人。。。。。。高衍一直笑著看她,彎腰攙扶那老婦人進屋,趁老伯不注意,掏出自己懷中的錢袋,將全部銀兩都抖落堆放到屋角櫃子下,我默契地替他擋住了老伯的視線。
老婦人拉著我們的手,絮絮叨叨地講起了自己的兒子,想到那青年現在也許已經是滄河邊上一具白骨,我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老婦人又吩咐兒媳將洗乾淨的床單送我們一條,一再強調是兒子結婚時縫的,統共沒用過幾次,洗得很乾淨。
我笑著接受了,但心裡難過得想要掉眼淚,坐了一會兒,便以還要修葺竹屋為由告辭了。回去的路上,兩人牽手邊走邊看路邊風景,剛才那偷偷放下的銀兩,讓我的心稍微寬慰了些,雖然知道那根本解決不了什麼。
我們都刻意壓下愧疚傷感的情緒,氣氛有些冷清。高衍從路邊摘了些格桑花,編了個粉紅的花環遞給我,我對他一笑,想把花環往他頭上放,他躲來躲去,我便追著他繞樹跑,林間一時迴響起兩人的歡笑。
“你別跑!”我繞著樹轉了一個圈,不期撞入沒有按原來方向跑的高衍懷裡,他抱著我,低頭看著喘笑不止的我,笑容澄澈:“娘子,從明天起,我們真的要自食其力了。”
我握緊他的手:“錢財乃身外之物,這麼做應該的。他家中已經沒有了壯年勞動力,我們以後還要多幫他們做些實事才好,有時間多去照顧照顧他們老兩口。自食其力好啊,我喜歡自食其力的生活!”
高衍笑著點頭,然後低頭吻了吻我的臉頰,“你放心,你相公我不會是讓娘子餓著肚子的。”
“那我今晚要吃烤魚。或者這裡的野山雞也行。”
高衍含笑看著我,眼中似有深意:“娘子之命豈敢不遵?不過此刻,我一時覺得渾身無力。”燦爛的陽光下,他臉上印下斑駁的葉影,眼眸中光華閃爍。
我瞭然一笑,然後湊到他臉上,若即若離,在嘴唇剛要碰到他臉頰上的時候,突然一把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