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洪還是不說話，眼睛還是眯著。

望著戴洪這張蒼老的不能再蒼老的臉，陰陽雷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他完全被該死的老和尚給無視了。

“老和尚，你說句話。”陰陽雷道，“好吧，我承認，我來這裡是想著找你報仇，我還擔心你已經死掉了。可我知道，我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我也沒有鐵定了心要跟你沒完。你好歹是個神仙級別的人物，就是在虛空之境，我相信，你也是能跟神君他們掰掰手腕的人，你怎麼能這樣呢？跟我一個小嘍囉沒完沒了。”

樂小可和吳海在旁邊，看著陰陽雷那豐富的表情和動作，這個虛空採精人雖然有五十多歲了，但看上去真的很年輕，這裡就有一個年級差的問題，虛空之境的修煉者，普遍高壽，他們要比地球上的普通人類多活二百多年，所以五十多歲的虛空採精人換算成地球人的年紀，也只是個小年輕。

“老頭，老和尚，你死了嗎？”陰陽雷忍不住道，“你沒死的話，你說句話。”

這次沒等樂小可敲打陰陽雷，吳海忍不住聲音冰冷的道：“陰陽雷，你好自為之。”

陰陽雷大為吃驚的看著吳海，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和尚眉宇之間有容納天地的大氣度，這個年輕和尚將來一定是大人物。

戴洪終於睜開眼，和陰陽雷想象的不同，戴洪的眼神並不殺人，反而有一種佛性的慈悲。

“這次你來我們人類世界，殺人了嗎？”戴洪問。

“殺人？我倒是想啊，但採精人要殺個人並不容易吧。”陰陽雷狡辯道，“我們只是從人類身上借一點精氣，並不是要殺他們。至於哪個倒黴鬼運氣不好，精氣不旺，死掉了，那也不能賴到我身上。”

“狡辯。”戴洪道。

陰陽雷不知道為什麼要笑，但確實嘴角上揚，笑了，道：“好吧，昨晚上我確實吃了一個男人的精氣，可是我不確定他死沒死。”

“哼，要不是王小峰，那個人肯定得死。”樂小可道，“你這種吸食精氣的傢伙，就該死。”

“話別說的那麼難聽。”陰陽雷扭頭看著樂小可，“小和尚，你現在小，又不在虛空之境生活，你不知道我們那地方競爭多麼殘酷，那是個以武為尊的地方，誰弱誰該死。為了活的好一些，我們必須不斷的提高自己的修為。”

“藉口，都是藉口。”樂小可衝陰陽雷揮了揮拳頭，“你如果再敢找藉口，我讓你吃拳頭。”

陰陽雷只好閉了嘴，不敢再亂說話，他可是知道樂小可的拳頭不好惹。

“三十年前，我留你性命，就是等三十年後的今天你來找我。”戴洪開口道。

陰陽雷對於戴洪的話並不感到吃驚，“你什麼意思？”

“我這一生都在佈局，凡是可以用的人都會成為我局中的一枚棋子，而你陰陽雷也是。”戴洪道。

陰陽雷感覺到了被戲耍的無奈感。

“我一直在等待一個真正可以改變大局的人，他就是王小峰。”戴洪道。

“但你怎麼會知道那個改變大局的人一定會出現。”陰陽雷道，“你又怎麼會知道我一定會出現？”

“自古都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佈局只是隨心盡力，從不苛求結果一定按照我預想的進行。”戴洪道，“如果說王小峰沒有出現，而你今天來找我，我會殺了你。”

陰陽雷說自己這三十年一直生活在戴洪的陰影之下，原來確實如此，這一切都是戴洪布的局，面對戴洪，他竟然無能為力。

“老和尚，你到底是人還是鬼？”陰陽雷忍不住嘆息一聲，“我怎麼就碰上了你！”

戴洪道：“命中註定的事情，躲不開。既然你是我佈局的一環，你就要按照我給你設計的路走。”

“嘿嘿……”陰陽雷苦笑一聲，“我陰陽雷給別人設定鬼路，讓人按照我的意志去走，沒想到我竟然也走了一條別人給自己設計的鬼路，這難道就是命？”

“你可以這樣理解。”吳海道，“不過你也可以換一種方式理解，師父給你設計的這條路，對你而言是一條最正確的路。”

陰陽雷不說話。

“陰陽雷，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戴洪突然問。

陰陽雷最怕別人問他的性別，到底自己是男是女？“老和尚，別問這種惱人的問題，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你就說說唄，你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樂小可好奇的問，“你跟我們說一說。”

“傷心往事不提也罷。”陰陽雷痛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