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到底被送進了天宗陵。面對一個陌生的地方,;吳海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不要跳的這麼快。
他往裡走,一路艱險,一路坎坷,不過最終還是到了那個所謂的釣魚臺。
一個高六米多的臺子,臨河而搭,上面坐著一個人,看不清楚面貌,穿的衣服是灰色的,頭髮是白的,像一個人更像是一座石像。他坐在那裡,很安靜的看著自己的魚竿。
吳海邁步走過去,走到臺子下邊,抬頭看著釣魚的老頭,看著老頭的臉。
“我是吳海。”吳海深深的施禮,“我來請前輩指點。”
老頭無動於衷。
吳海再深深施禮,大聲道:“我是吳海,我來請前輩指點。”
老頭仍然無動於衷。
吳海見老頭沒反應,乾脆他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看著老頭釣魚。
那魚線被魚拉的往下急促的竄,老頭無動於衷。吳海自認為自己的心境不錯,但是面對這個和石像差不多的老頭,他差的太遠了。他幾次抬頭想對老頭說,“魚上鉤了,趕緊拉啊。”他都沒說出口,因為他覺著如果是跟老頭這樣說的話,好像自己就是那條上鉤的魚,自己就等著老頭往上拉。
這樣一坐坐了一天一夜。
說實話,吳海很少這樣長時間的打坐,像這樣一動不動的打坐,真需要耐力和心如止水的心境。吳海的心境比常人超出太多,他能夠看透不少事情,但是和這種老傢伙比起來,還有很大的差距。
到第二天,吳海揉了揉自己的腿,坐麻了都,花了很長時間才能站住。他仰頭看著坐在臺子上的老頭,摸了摸自己光頭,會不會這個釣魚的老頭只是一個軀體,魂靈在這四野之內呢?吳海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與其在這裡等著臺子上的老頭有反應,不如先上去看看老頭是不是個真人。
吳海雙腳點地,上了臺子上。
老頭根本沒反應,就像一尊蠟像,雖然面部表情很細微但是就是沒人的活力氣。
“前輩,抱歉,請原諒。”吳海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然後小心的用手去碰觸那個老頭。
不碰不要緊,一碰嚇一跳,那老頭的臉開始出現裂紋,一道一道的,然後就噼裡啪啦的響,就像是玻璃炸開一樣,老頭完全碎了。
吳海站立在一邊,嘴裡不停的說著罪過罪過,同時心生警惕,一旦有問題,他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雖然師父讓自己來找釣魚老人,但是沒說釣魚老人的脾氣怎麼樣,萬一是個古怪的老頭,指不定會有什麼危險。
坐在釣魚臺上的老頭碎了,水下的老頭出來了。
“小和尚,你來幹嘛?”水下走出來的老頭看上去有八十多歲的樣子,和釣魚臺上的那個長的沒幾分差別,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楚。
“我師父是戴洪。”吳海趕緊道,既然是師父託夢給自己,讓自己來,這時候報上自己師父的名字總有效果。
“戴洪?”老頭打量著吳海,“你是那個被戴洪收養的小孩兒?他說你資稟天賦一流,能夠成為第二個戴洪。”
吳海道:“師父是這樣說過。”
老頭道:“你長得倒是不錯。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說完,就開始問題。問的的都是關乎天地運道的問題,玄而又玄,偏而又偏,因為吳海是戴洪的關門弟子,他可以回答出來,換成別人,想都不用想。
“戴洪的命真好,收了你這麼個徒弟。”老頭道,“他讓你來我這裡幹嘛?”
吳海道:“師父說我的修為低,讓我提高修為。”
“你提高修為跟我有什麼關係?”老頭不高興,“戴洪幾個意思?讓你來找我,是故意嘲笑我?有意思沒有意思?”
老頭一輩子最無奈的事情就是在謀略方面不及戴洪,他好歹也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謀士,如果不是戴洪,當今的天下會是另一個人的,結果呢,他敗給了戴洪,天下也就易主了。就像當年的張良和范增,各為其主,終歸有贏有輸。
“師父說他走了之後,天下只有神運算元六道能夠教我。”吳海道。
“你師父走了?”神運算元六道問,“什麼時候的事?”
神運算元六道算天算地,從來不算戴洪和他自己的命,因為他知道所謂佈局的謀士,最後的命一般不好,能夠善終已然是幸事,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算。
“今年年初師父仙逝。”吳海道。
六道起初很平靜,好像聽到了一個和己無關的訊息。然而在下一秒,他老淚縱橫,而且是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