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到醫院來,似乎是來追查失竊血漿的下落。院方積極配合警方的一切行動,他們行事雖然高調,似乎卻有意隱瞞著什麼。每個病房都被挨個盤查了一遍,每個病人都被挨個盤問了一遍,輪到好奇、八卦的病患,警方卻不願再多透露什麼。
詢問夏微的是一個尚顯稚嫩的年輕警察,即便一身端正的警服也為他壯不了多少威勢,就算他荷槍實彈也掩飾不了他的生澀,哪怕他早已將詢問流程練就得滴水不漏也嚇唬不住早有準備的夏微。
“請問今天上午十點左右,你在哪裡,具體做些什麼?”道明來意後,這個年輕的警察便直奔主題。
夏微在病床上正襟危坐,仰頭直視著即使手做筆錄也站立得筆直的小警官。他似乎並不習慣被一個年輕女孩這麼坦率的注視,顯得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眼神時不時地躲閃她投來的視線,無措地不知放哪裡才好。
“我就在病房裡,跟我兩個好朋友在一起聊天。”其實夏微大可以藉助何家的關係避免這樣的麻煩事,何嘉的父親何仲是原林鎮派出所的所長,何嘉的母親亦在派出所工作,這對夫妻搭檔在小鎮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倘若她開這樣的口,豈不是顯得她很有嫌疑?
這個警察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心裡琢磨著此地與血庫位置之間的距離,粗略的計算一下,兩地也就隔了幾個病房,差得雖然不遠,他卻對夏微沒抱多大希望。若是抓緊時間走訪其他病房,說不定會有收穫……
注意力總算集中起來,他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問夏微道:“……今天早上你有沒有看到或聽到什麼可疑的事?”
大部分警力集中在事發這一層,也就是夏微病房所在的這一層樓裡,之前調查了好幾房的病人都收穫無果,這年輕氣盛的警察似乎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說的是血庫失竊那件事吧?”
似乎早料到會被反問,他知道很多人都等著八卦這件事,這小姑娘定也不例外。他應付自如道:“就是這件事,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麼資訊想要透露給我們的嗎?”
夏微不明白——
警方不是已經根據監控錄影抓到竊賊了嗎?
林護士長不就是那個竊賊嗎?
警方為什麼還會繼續調查這件事?
難道林護士長並沒有交代出失竊的血漿的下落?
見夏微若有所思,以為案情會有突破那警察的表情不由被狂喜覆蓋。年輕人被急功近利的**驅使也是情有可原,尤其是對剛混跡警界的小警察來說,這不僅可以在同伴中樹立威信,也是取得上司信任的大好機會!
但是他並沒有高興太久,恰逢何仲出現,他立即站定軍姿,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並鏗鏘錚錚地道:“所長好!”
“何叔叔。”因為何仲的身份,在這種時候見到他,夏微並不感到意外。
感到意外的是那個年輕的小警察,他心裡琢磨著夏微和他們所長之間關係的深淺。
何仲點頭回應夏微的問候,隨即對那警察道:“這裡就交給我了,你去忙別的吧。”
眼看有所眉目,那警察自然不甘放棄,可權衡之下覺得大可不必因急功近利而給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於是,他沒做爭辯,只看了一眼夏微後,道了一聲“是”,便退出病房。
何仲的神情就像鍍了一層秋霜,凝重且冰冷,讓人望而生畏,真叫人如臨蕭瑟寒風中。其實何仲長相斯文,似乎不是硬派作風的人。然而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想來也是有一定手段的。
鑑於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夏微自然知道何仲不是專門來醫院探望她的。何仲也沒有跟她繞彎子,開門見山便問:
“微微,今天上午你在血庫做什麼呢?我從監控錄影裡看到你在附近。”
何仲將那段監控錄影看了數遍,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夏微一個人在血庫門口的行為動作!
夏微沒做隱瞞,她一五一十的將今天上午的事講了一遍。從她跟彭飛、何嘉分別,又到她在病房遇到一隻狐狸犬,再到她抱著狐狸犬尋它主人到血庫,碰巧看到林護士長與杜若曦爭執,甚至連她在血庫門口遇到一個似乎知道整件事情的病人那段也沒放過。
何仲自始至終都不動聲色,聽完所有後,他低頭沉吟了半晌,爾又忽地抬起頭深深盯著夏微的雙眼,似乎要將她剝離看透一樣!
“當時在血庫門口不止你一個人?”何仲做確定。
“嗯,當時那個病人也在,不過最後他走了。”夏微回答,心裡卻升起一絲疑問,難道她剛才說的還不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