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倏忽而來,倏忽而去,我身上中了他的
毒針,那便如何是好?”忙拔出掌心中的細針,肩頭和掌心漸
感麻癢難當。
正心煩意亂間,窗格一動,楊過已然回來,室中又多了
一個少女,正是陸無雙。耶律晉道:“啊,你回來了!”楊過
指著陸無雙道:“她是我的媳婦兒,你向她磕頭罷!”陸無雙
喝道:“你說甚麼?”反手就是一記巴掌。楊過若是要避,這
一記如何打他得著?但不知怎的,只覺受她打上一掌、罵得
幾句,實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當下竟不躲開,拍的一響,面
頰上熱辣辣的吃了一掌。
耶律晉不知二人平時鬧著玩慣了的,只道陸無雙的武功
比楊過還要高強,呆呆的望著二人,不敢作聲,楊過撫了撫
被打過的面頰,對耶律晉笑道:“你中了我神針之毒,但一時
三刻死不了。只要乖乖聽話,我自會給你治好。”耶律晉道:
“下官生平最仰慕的是英雄好漢,只可惜從來沒見過真正有本
領之人,今日得能結識高賢,實慰平生之望。楊英雄縱然不
叫下官活了,下官死亦瞑目。”這幾句話既自高身分,又將對
方大大的捧了一下。
楊過從來沒跟官府打過交道,不知居官之人最大的學問
就是奉承上司,越是精通做官之道的,諂諛之中越是不露痕
跡。蒙古的官員本來粗野誠樸,但進入中原後,漸漸也沾染
了中國官場的習氣。楊過給他幾句上乘馬屁一拍,心中大喜,
翹起拇指讚道:“瞧你不出,倒是個挺有骨氣的漢子。來,我
立刻給你治了。”當下用吸鐵石將他肩頭的兩枚玉蜂針吸了出
來,再給他在肩頭和掌心敷上解藥。
陸無雙從未見過玉蜂針,這時見那兩口針細如頭髮,似
乎放在水面也浮得起來,心想:“一陣風就能把這針吹得不知
去向,卻如何能作為暗器?”對楊過佩服之心不由得又增了一
分,口中卻道:“使這般陰損暗器,沒點男子氣概,也不怕旁
人笑話。”
楊過笑了笑,卻不理會,向耶律晉道:“我們兩個,想投
靠大人,做你的侍從。”耶律晉一驚,忙道:“楊英雄說笑話
了,有何囑咐,請說便是。”楊過道:“我不說笑話,當真是
要做大人的侍從。”耶律晉心想:“原來這二人想做官,圖個
出身。”不由得架子登時大了起來,咳嗽一聲,正色道:“嗯,
學了一身武藝,賣與帝皇家,那才是正途啊。”楊過笑道:
“這個你又想錯了。我們有個極厲害的仇家對頭,一路在後追
趕。咱倆打她不過,想裝成你的侍從,暫時躲她一躲。”耶律
晉好生失望,一張板了起來的臉重又放鬆,陪笑道:“想兩位
這等武功,區區仇家,何足道哉。若是他們人多勢眾,下官
招集兵勇,將他們拿來聽憑處置便是。”楊過道:“連我也打
她不過,大人那就不必費事啦。快吩咐侍從,給我們拿衣服
更換。”
他這幾句話說得甚是輕鬆,但語氣中自有一股威嚴,耶
律晉連聲稱是,命侍從取來衣服。楊陸二人到另室去更換了。
陸無雙取過鏡子一照,鏡中人貂衣錦袍,明眸皓齒,居然是
個美貌的少年蒙古軍官,自覺甚是有趣。
次晨一早起程。楊過與陸無雙各乘一頂轎子,由轎伕抬
著,耶律晉仍是騎馬,未到午時,但聽得鸞鈴之聲隱隱響起,
由遠而近,從一行人身邊掠了過去。陸無雙大喜,心道:“在
這轎中舒舒服服的養傷,真是再好不過。傻蛋想出來的傻法
兒倒也有幾分道理。我就這麼讓他們抬到江南。”
如此行了兩日,不再聽得鸞鈴聲響,想是李莫愁一直追
下去,不再回頭尋找。向陸無雙尋仇的道人、丐幫等人,也
沒發覺她的蹤跡。
第三日上,一行人到了龍駒寨,那是秦汴之間的交通要
地,市肆頗為繁盛。用過晚飯後,耶律晉踱到楊過室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