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去找不到。”那少婦道:“我才不跟你圓謊呢。”那少女
伸筷夾了一塊牛肉,放在口中吃了,說道:“吃也吃過了,難
道還能退麼?各位請啊,不用客氣。”
眾人見她姊妹二人鬥氣,都覺有趣,心中均喜那少女天
真瀟灑,便是不能喝酒之人也都端起酒碗喝了幾口,暗中幫
那少女。那少婦睹氣閉上眼睛,伸手塞住耳朵。
那少女笑道:“宋大叔,我姊姊睡著了,你大聲說也不妨,
吵不醒她的。”那少婦睜開眼來,怒道:“我幾時睡著了?”那
少女道:“那更好啦,越發不會吵著你啦。”那少婦大聲道:
“襄兒,我跟你說,你再跟我抬槓,明兒我不要你跟我一塊走。”
那少女道:“我也不怕,我自和三弟同行便是。”那少婦道:
“三弟跟著我。”那少女道:“三弟,你說跟誰一起走?”
那少男左右做人難,幫了大姊,二姊要惱,幫了二姊,大
姊又要生氣,囁嚅著道:“媽媽說的,咱們三人一塊兒走,不
可失散了。”那少婦向妹子瞪了一眼,恨恨的道:“早知你這
般不聽話,你小時候給壞人擄了去,我才不著急要找你回來
呢。”
那少女聽她這般說,心腸軟了,摟著少婦的肩膀,央求
道:“好姊姊,別生氣啦,算是我錯了。”那少婦氣鼓鼓的不
理,那少女道:“你不笑,我可要呵你癢了。”那少婦反而更
轉過頭去。那少女突伸右手,向少婦背後襲到她的腋底。那
少婦頭也不回,左手向後掠出。那少女出左手拿她手腕,右
手繼續向前。那少婦右肘微沉,壓向妹子的臂彎。那少女手
掌轉個圓圈,避開了她的一壓,姿式好看之極。頃刻之間,兩
人你來我去的拆解了七八招,使的都是巧妙的“小擒拿手
法”。那少女固然呵不到姊姊腋底,那少婦也抓不著妹子手腕。
突然屋角有人低低喝了聲:“好俊功夫!”姊妹倆同時住
手,向屋角望去,只見一人蜷成一團,腦袋埋在雙膝之間,正
自沉沉大睡。姊妹倆在火堆旁坐下之時即便見他如此睡著,始
終沒動過一動,旁人固然瞧不見他臉孔,他也見不到姊妹倆
的玩鬧,看來這一聲喝彩不是他所發。
那少男道:“大姊、二姊,爹爹叫咱們不要隨便顯露功夫。”
那少女微笑道:“小老頭兒,少年老成,算你說得對。”轉頭
向那粗豪大漢道:“宋大叔,對不起,咱姊妹倆忙著鬥嘴,忘
了聽你講故事,你請快說罷。”
那姓宋的大漢道:“我可不是講故事,那是千真萬確的經
歷。”那少女道:“是啦,你宋大叔說的,自然千真萬確。”
那大漢喝了口酒,笑道:“吃了姑娘這許多酒肉,要不說
也不成的啦。若不是昨晚三粒骰子上輸了個乾乾淨淨,我也
真該請還姑娘才是。你大叔長,大叔短,難道是白叫的麼?說
到我怎樣識得神鵰俠,我跟這位小王將軍差不多,也是神鵰
俠救了我的性命。不過這一次他倒不是使武功,卻是出錢去
買的。”那少女笑道:“咦,這倒奇了,他出錢買你?你值多
少銀子一斤啊!”
那大漢呵呵大笑,說道:“我姓宋的這身賤肉,比牛肉豬
肉可貴得多了,神鵰俠居然出到二千兩銀子。五年多前,我
在山東濟南府打抱不平,殺了一個地痞,殺人償命,判了個
斬決,那也沒話好說。哪知道過了幾天,歷城縣的縣官審訊
一個無惡不作的土豪,又將我提上堂去一頓拷打,說那土豪
謀財害命,擄人勒贖、強搶民女、包娼包賭的事都是我做的,
當堂將那土豪放了。後來牢頭跟我說,原來那土豪送了一千
兩銀子給縣官,縣官便把他的罪名都加在我身上。反正犯一
條死罪是殺頭,十條死罪也是殺頭,這叫作兩人作事一人當。
我一聽之下冤氣沖天,在獄中大喊大叫,痛罵贓官,可是那
又有甚麼用?
“過了幾天,贓官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