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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寫的就只這八個字。細想其中深意,不由得痴了。

忽聽腳步聲響,那少女回進室來。楊過忙將碎紙片在被

窩中藏過。那少女將餘下的碎紙搓成一團,拿到室外點火燒

化了。

楊過心想:“她寫‘既見君子’,這君子難道說的是我麼?

我和她話都沒說過幾句,她瞧見我有什麼可歡喜的呢?再說,

我這麼亂七八糟,又是什麼狗屁君子了。若說不是我,這裡

又沒旁人。”

正自痴想,那少女回進室來,在窗邊悄立片刻,吹滅了

蠟燭。月光淡淡,從窗中照射進來,鋪在地下。楊過叫道:

“姊姊。”那少女卻不答應,慢慢走了出去。

過了半晌,只聽室外簫聲幽咽,從窗中送了進來。楊過

曾見她用玉簫與李莫愁動手,武功甚是不弱,不意這管簫吹

將起來卻也這麼好聽。他在古墓之中,有時小龍女撫琴,他

便伴在一旁,聽她述說曲意,也算得粗解音律。這時辨出簫

中吹的是“無射商”調子,卻是一曲“淇奧”,這首琴曲溫雅

平和,楊過聽過幾遍,也並不喜愛。但聽她吹的翻來覆去總

是頭上五句:“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或高或低,忽徐忽疾,始終是這五句的變化,卻

頗具纏綿之意。楊過知道這五句也出自《詩經》,是讚美一個

男子像切磋過的象牙那麼雅緻,像琢磨過的美玉那麼和潤。

楊過聽了良久,不禁低聲吟和:“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只吟得兩句,突然簫聲斷絕。楊過一怔,暗悔唐突:

“她吹簫是自舒其意,我出聲低吟,顯得明白了她的心思,那

可太也無禮了。”

次日清晨,那少女送早飯進來,只見楊過臉上戴了人皮

面具,不禁一呆,笑道:“你怎麼也戴這東西了?”楊過道:

“這是你送給我的啊,你不肯顯露本來面目,我也就戴個面

具。”那少女淡淡的道:“那也很好。”說了這句話後,放下早

飯,轉身出去,這天一直就沒再跟他說話。

楊過惴惴不安,生怕得罪了她,想要說幾句話賠罪,她

在室中卻始終沒再停留。到得晚間,那少女待楊過吃完了飯,

進室來收拾碗筷,正要出去,楊過道:“姊姊,你的簫吹得真

好聽,再吹一曲,好不好?”

那少女微一沉吟,道:“好的。”出室去取了玉簫,坐在

楊過床前,幽幽吹了起來。這次吹的是一曲“迎仙客”,乃賓

主酬答之樂,曲調也如是雍容揖讓,肅接大賓。楊過心想:

“原來你在簫聲之中也帶了面具,不肯透露心曲。”

簫聲中忽聽得遠處腳步聲響,有人疾奔而來。那少女放

下玉簫,走到門口,叫道:“表妹!”一人奔向屋前,氣喘籲

籲的道:“表姊,那女魔頭查到了我的蹤跡,正一路尋來,咱

們快走!”楊過聽話聲正是陸無雙,心下一喜,但隨即聽她說

那女魔頭即將追到,指的自是李莫愁,不由得暗暗吃驚,隨

即又想:“原來這位姑娘是媳婦兒的表姊。”

只聽那少女道:“有人受了傷,在這裡養傷。”陸無雙道:

“是誰?”那少女道:“你的救命恩人。”陸無雙叫道:“傻蛋!

他……他在這裡!”說著衝進門來。

月光下只見她喜容滿臉,叫道:“傻蛋,傻蛋!你怎麼尋

到了這裡?這次可輪到你受傷啦。”楊過道:“媳婦……”只

說出兩個字,想起身旁那溫雅端莊的青衫少女,登時不敢再

開玩笑,當即縮住,轉口問道:“李莫愁怎麼又找上你了?”

陸無雙道:“那日酒樓上一戰,你忽然走了,我表姊帶我

到這裡養傷。其實我的傷早就沒事啦,我氣悶不過,出去閒

逛散心,當天就撞到了兩名丐幫的化子,偷聽到他們說大勝

關在開什麼英雄大會。我便去大勝關瞧瞧熱鬧,哪知這會已

經散了。我怕表姊記掛,趕著回來,在前面鎮上的茶館外忽

然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