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深沒看慕晚歌，垂下的眸子裡一片深色。

扣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大掌越收越收，過了好幾秒才冷冷淡淡的應了一個字：“嗯。”

音落，車已重新啟動，向前行。

一路上，兩人再無半點溝通。

慕晚歌坐在副駕上，在聽到顧衍深那聲嗯的時候，心臟的地方莫名的被刺了一下，真實的痛楚感讓她幾乎是立刻就把臉別過，藉著看窗外，怕自己的表情洩露了她的情緒。

這是她想要的……

儘快結束兩人協議婚約，她才能真正的和顧衍深兩人劃清界限。

可是……

真的聽他這樣說，心口還是被刺痛了。

剛剛在安城別墅聽到他說自己懷孕，她有那麼一瞬間是以為，他是對她存在其他想法，想她由假變真，才會那樣說。

但此刻，聽他如此言詞幹脆表明態度……

原來不過是想要儘快讓奶奶手術，這樣奶奶身體健康了，他也不用再和她維繫這場協議婚姻，也就可以正大光明和林雲殊在一起。

心底如同巨石投入湖心，巨浪翻滾著。她的心被巨浪卷著不停的撞在礁石上，疼的窒息。

卻是逞強的始終保持著面上的平靜，甚至慢慢勾起唇角，從鏡子裡看著唇角的弧度，那是她從和顧衍深結束後，時常會對著鏡子裡演練的弧度。

……

顧衍深目光看似一直直視著前方，可是餘光卻是總忍不住的看向坐在身側的顧太太，直看到慕晚歌唇角勾起的那抹愉悅的弧度，心口如同被直接刺了一刀。

能夠提早離開他，她是如此開心。

雙手緊緊扣在方向盤上，用著極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

直到車停在安醫大不遠處的一路口，這是慕晚歌要求的。車剛停，慕晚歌已是沒一刻猶豫的推開門快步走出去，步子很快，由後看來，像是雀躍輕鬆。只有慕晚歌自己知道，她已經在車裡繃了太久，在下車後快步向前走的那刻，一直逞強在嘴角的笑容再也繃不住。

朝陽已升起，迎面而走，陽光刺進眼底，刺的她眼眶一紅……

在慕晚歌叫他停車，準備推門下車的那一秒，顧衍深已是伸手拿過煙盒快速抽出，伴著車門關上的聲音把煙叼在薄唇上，點燃，重重吸了一口，這才壓住心底那股瘋狂的念頭。

他剛剛真的太想把慕晚歌拉住，抵在車門上狠狠的吻上。

好似，如今他和顧太太除了在奶奶面前演戲，她會有著好臉色。除此之外，也只有兩人親密的時候，她的身體會向他表達出，她對他的反應。

顧太太的身影已在自己視線裡消失，一支菸抽完，顧衍深忍不住抬手，一拳重重的砸向方向盤……

指節的痛楚很明顯，卻不敵心臟的千萬分之一。

*********

最後一節課結束，慕晚歌剛和同宿舍的人走出教室，手機就響了。

拿出手機，慕晚歌在看到上面顯示的來電人竟然是顧衍深。

從兩人分開後，他已經沒再給她打過電話，看到的時候慕晚歌愣了愣。

“晚歌，誰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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