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

陸夕顏在聽到陸庭川言語間的關鍵字時，一顆提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下了，悄悄的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許多。

果然是她作賊心虛，想太多了。

“你就這麼愛他？”

那個他，自然是指讓她懷孕的那個男人。

這句話五年前在他發現她懷了孕時就想問……

因為一直覺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恰當，但此時，在發現陸夕顏生下那個野男人孩子的那一刻，他竟忍不住問出聲……

因為知道這問不恰當……

陸庭川的目光都沒去看陸夕顏，而是一邊吞雲吐霧，在煙霧繚繞中看著車外的夜色……

眼底有著自己都不解的複雜情緒……

……

‘你就這麼愛他？’

陸庭川站在一個長輩的角度質問晚輩的話，撞擊著陸夕顏的心。

他的聲音不大，可卻重重敲擊在她的心上。

瞬間，陸夕顏陷入無盡的哀傷裡。

心，很疼，很疼。

抬眸……

有些模糊的視線，透過煙霧看著男人俊朗的輪廓。

這個她從懵懂發現直到不捨得打掉孩子確定真的深愛已快十年的男人……

留下腹中這個孩子，千萬個理由，其實都不敵一個理由。

她愛他！

愛著一個永遠不會可能回應自己的男人！

帶著罪惡感的愛著！

明知永不可能，卻捨不得割斷他們之間唯一的可能，也捨不得捨棄不要他的孩子！

快十年了……

默默的放在心底小心翼翼愛了十年了……

這個男人在自己身邊，問她，就那麼愛他嗎？

“是，我愛他！”

陸夕顏淚眼模糊的看著男人的側臉，字字鏗鏘有力！

她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陸庭川，對他說，她愛他！

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能在他清醒狀態當著他的面向他表白……

哪怕，他不知道她的這句表白是對他！

眼淚被陸夕顏壓了回去，雙手死死的緊扣著，壓著自己心底翻湧的酸澀。

別人的表白永遠是甜蜜羞澀的，她的表白卻是苦澀的。

……

‘是，我愛他！’

字字堅定，字字鏗鏘。

陸庭川只覺得也不知道怎麼了，一股強大到他無法控制的怒意洶湧而來。

擊的他理智幾乎盡失……

扣在方向盤上的五指用力的明顯看到手背上青筋突起，像是隨時會爆破般。

剛剛還有心思吞雲吐霧，在聽到他的小白眼狼隔了五年還如此堅定的肯定她愛那個野男人，因為愛才會願意為他生兒育女，哪怕，他不要她。

胸口劇烈起伏著，陸庭川臉陰沉的可怕，車內氛圍低的可怕。

直到，煙燃盡到海綿處，燙到他的面板，肌膚的痛感讓陸庭川從極怒中緩過神來，滿腦子都是陸夕顏那句‘是，我愛他’，理智已瀕臨失控邊緣。

分不清是什麼情緒，也許，是失望。

對他養的女孩不自愛不自尊的失望……

始終沒去看陸夕顏，自然沒發現她眼底已藏不住的洶湧愛意，和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

在把菸蒂滅掉的那一刻，陸庭川冷冷的從薄唇吐出兩個不帶情感的字：“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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