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霆宇的薄唇緊抿著，看著那與自己彷彿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小臉，眼底的痛楚慢慢擴散開來。

從沐司音的口中聽到這一切，彷彿能夠看到當時的樂樂是怎樣熬過來的。

……

沐司音內心情緒過於激動，因為賀霆宇的靠近刺激失了控制。

忘記了還躺在他身邊的賀少臣，忘記了壓住自己的聲音，情不自禁拔高的聲音，吵醒了睡的正香的賀少臣。

當感受到握在自己手中的小手動了的時候，沐司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而說了什麼。

臉色頓時一變，迅速看向身邊的位置……

目光，直直的看到了賀少臣的眼，眼底已經很是清明，沒有一絲睡意。

他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

沐司音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逝，她心底怨懟著賀霆宇，但卻不曾想過要讓樂樂知道這一切。

不記得以前的一切最好……

她不會提及，不會讓樂樂知道，當年他為什麼會離開他們的身邊，不會讓他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怎樣的置他於不顧……

她不要傷樂樂的心……

“樂樂……”

沐司音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看著賀少臣，不確定他究竟聽到了沒有。

她不忍讓自己的寶貝承受這樣的真相，她不要讓他的寶貝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怎樣的忽略不在乎他。

她當時的痛楚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寶貝再面臨一次，現在……

賀少臣慢慢的坐起來，小臉上已經沒有剛剛睡著時的柔順，臉上又是一副疏離的模樣，眸子看著賀霆宇。

“樂樂。”

賀霆宇的聲音顯得低啞，剛剛他的目光一直注意在沐司音身上，竟也忽略了睡著的賀少臣。

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太殘忍的真相。

“媽媽。”

目光只是在賀霆宇臉上短暫停了幾秒便移開，轉向沐司音，小臉上的表情又是軟萌軟萌的，好聽的聲音，叫著她。

一聲媽媽，依然是那樣溫暖和喜愛。

賀霆宇的眼角上揚，看著沐司音。

媽媽……

她已經認了樂樂……

那麼自己……

只是目光看著賀少臣也未等到他的一聲爸爸……

他如果認了沐司音，那麼一定也清楚自己真是他的兒子。

“樂樂！”

賀霆宇的情緒，有些複雜的激動。

爸爸這兩個字，他已經久違了三年未曾聽到。

無數個夜裡，耳邊的幻覺，那一聲聲爸爸，如同這世間最美妙的聲音，只是現在樂樂在眼前，也能聽到他叫爹地，卻不是對著他……

“我不喜歡陌生人不經過我允許進我的房間，不要再有下次。我現在要和媽媽睡覺，你，出去。”

小臉上的表情很認真，一字一句……

陌生人，是他給賀霆宇的定義，在明知道他是他親生父親的情形下。

賀霆宇和沐司音都不確定樂樂究竟是聽到還是沒聽到，但是，他排斥賀霆宇卻好像更明顯了，比之前更甚。

看著沐司音的時候，眼神是溫暖的。但轉向賀霆宇的時候，卻是冰冷冰冷的，很明顯的是在排斥著他。

“爹地說，不要我浪費子彈。”

見賀霆宇不動，賀少臣又接著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