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字，聲音不大，還是夾在沐司音的聲音裡……

沐司音是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一個賀字剛從口中吐出來，後面兩個字堵在了喉嚨……

雙眼攸地放大，含淚條件反射的問道：“賀霆宇，你剛說什麼？”

“我……”

賀霆宇是被沐司音磨的心軟了，所以才會鬆口說出了一個好字。在說出口後，其實他又立刻後悔，想矢口否認……

可沐司音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突然踮起腳尖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手臂使勁，人就要往他身上掛。

賀霆宇有默契的用雙臂圈住她的腰，讓她掛到自己身上。

沐司音雙腿勾在他的腰上，視線與他齊平，吸了吸鼻子，輕哼了一聲道：“賀霆宇，我已經聽到了，很確定你剛剛說好，你已經答應我和寶寶了，不許反悔，不能言而無信。”

她的呼吸就在眼前……

她臉上自然而流露出來的笑容牽動著他的心……

一手穩穩的託著她的臋，一手穿過她的黑髮，面對面，很輕鬆便拉近最後一點距離，吻上她的唇。

……

沐司音在賀霆宇吻上來時，已主動收緊勾在他脖子上的雙手。

明明有著淚水的鹹澀……

卻又有著異樣的甜膩……

……

一吻，持續了許久許久，等沐司音回過神來時，兩人已到了床邊。

他坐在床上，而她坐在他懷裡。

沐司音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自在的反應過來，男人情不自禁的身體反應，稍稍往後避開了一些。

剛避開又被賀霆宇拉了回來，就這樣面對面坐著，男人在她眼瞼上紛紛落下一吻，最後落在額頭。

每一個吻都很虔誠。

“音音，我答應你的話我不反悔，你答應我的也絕對不許反悔，嗯？”

拇指輕輕的摩挲在她的臉頰，他心底依舊不安，尋求著她的保證。

“我保證，如果真有一天我需要選擇，我會選擇自己。”

這一輩子她一直不曾為自己而活，她的愛一直很無私。

但在這件事情上，她會讓自己自私。

她會為了自己和孩子努力，努力爭一個雙贏。

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不會捨棄自己的性命。

她想陪這個男人走下去，一直一直走下去。

**********

第二天，沐司音人剛到門口就聽到何媽慌張的聲音：“小姐，小姐，音音回來了，快把眼淚擦擦。”

站在門口看著袁滾滾慌亂的擦乾臉上的眼淚。

“賀霆宇，你怎麼照顧音音的，不讓她在別苑好好休息，又把她折騰回來，你……”

袁滾滾這是一想就難過，忍不住落淚。以為音音會養一週再回來的，沒想到會突然回來。

擦乾臉上的眼淚後立刻起身迎上去，見到賀霆宇就想伸手打他，可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是不忍，想到他壓著音音做手術，這會兒孩子沒了他只會比自己更難過……

手術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在她拖著賀梟去給孫子/孫女買東西的時候，車開出袁宅賀梟就讓車停在一邊，告訴了她。

她再難過，也同意並珍重兒子的決定。

如果讓她選，她也會這樣選。

音音之於他們一家人來說是最重要的……

只是，還是會忍不住難過。

那個意外而來奇蹟的小生命，她還未從驚喜中緩過神來，就要面臨失去……

“音音，袁阿姨先扶你上樓好好休息。何媽，快讓廚房準備，不，你親自準備。音音現在身子虛，要好好補一補。”

不忍再責怪賀霆宇，伸手扶住沐司音……

……

沐司音眼眶瞬間紅了，在看到一臉憔悴的袁滾滾那一刻，再聽她說話，心像被人紮了一下似的。

這個和親媽一樣疼愛著自己的人……

她曾何其不幸，可又何其有幸。

“袁阿姨，寶寶沒事，還好好的在這裡。”

沐司音的一句話讓袁滾滾表情瞬間僵住，手還放在她手臂上，以慢動作的轉向她的臉，從她的眼神裡得到肯定答案，又慢慢的轉向她的小腹……

抖著手慢慢伸出，把手落在她的小腹上。

沐司音紅著眼眶抬手，重疊在袁滾滾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