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還要回宮覆命,趕時間哪。”
龐姝儀咬著牙撕開信封,展開裡面的紙張,凝神望去,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冰封了一樣。
上面只有一個問題。
那大太監避了開去,在遠處候著。
皇上連問題都封在信封裡,自然是不許他看的。
遠遠地站在那邊,就看著龐姝儀臉色鐵青,握著筆的手不停地在顫抖。
他嗤笑一聲,負手而立,靜靜的等著。
登基之人是誰?
這個問題她要怎麼回答?
難道要寫司空穆晟嗎?
龐姝儀的腦子裡就像是灌了漿糊一樣,好久才開始轉動起來。
如果說以前她對司空穆晟還有些期待的話,到了現在已經是絕望了,她不會再去奢想。
在宮裡,將她從皇后宮裡拖出來的人是他,看著她就跟看著一團垃圾一樣,那樣冰冷的厭惡的眼神,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為什麼還要替他遮掩?
她為什麼還要為這麼個不值得的,心裡只有顧雲染的男人說謊?
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憑什麼顧雲染跟他就能好好地,風風光光的?
皇帝?
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讓司空穆晟坐上那個位置。
她不能得到的,那就給著她一起陪葬吧。
皇帝如此忌憚司空穆晟,只要她寫上司空穆晟的名字,皇上一定會提防他,一定不會再給他機會,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登上寶座。
龐姝儀想到這裡,原本晦暗晦澀的眼睛裡,像是燒起了一團火。
遠處的大太監看著不由得就有些心裡發毛,眉頭錦州起來。
龐姝儀提筆開始寫,因為受過傷,她寫的速度並不快,顫顫巍巍的手握著筆,落在紙上的字扭扭曲曲,分外醜陋。
不知道過了多久,龐姝儀才寫完,密密麻麻的一張紙,寫了她知道的一切。
拿起紙來,輕輕地吹乾上面的墨印。
然後仔細的折起來,放進信封裡,拿出火漆封上口。
做完這一切,龐姝儀癱倒在地,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般,望著頭頂上承塵的目光呆滯、無神。
大太監將信封收好,喚了人進來,將龐姝儀抬上、*,自己則匆匆的進了宮。
在那大太監走後,龐姝儀被人扔到了*上躺著,就跟扔個破抹布一樣。
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想自己的未來,她只想著皇上看到這封信,會有什麼反應?
司空穆晟如果知道自己寫了什麼,又會有什麼反應?
他會不會後悔對待自己那麼冷漠?
呵呵。
龐姝儀越想越覺得興奮,那些厭惡她的,到得最後,也不故是跟她一樣。
顧雲染,你的命最後還不是跟我一樣,又有什麼可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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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時分,忽然驚雷乍起,大雨頃刻而至。
雲染睡眠本就淺,雷聲一響,幾乎是立刻就醒了。
掀起帳子,趿拉上鞋,站在窗前,推開窗子往外看去。
院子裡昏暗的光下,滂沱的大雨從天而至,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的水花。
冰冷的雨氣撲面而來,雲染眉心緊蹙,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王妃,您醒了?”秋禾聽到聲音推門進來,就看到王妃穿著中衣站在窗前。
連忙走過來,給王妃披上外賞,輕聲說道:“忽然就下起雨來,夜裡風涼,您還是別站在視窗。”
“秋禾,王爺多久沒來信了?”雲染凝視著夜色開口問道。
秋禾想了想正欲回答,卻聽到王妃冰冷的聲音傳來,“二十五天了。”
每半月一封信,已經成為定例。
可是這次都已經過去十天了,還是沒有受到王爺的信,秋禾心裡本沒覺得什麼,但是聽著王妃的話,就有種渾身發涼的感覺襲上心頭。
“邊關事多,也許王爺正忙著,路上耽擱也是常事兒,王妃不用擔心,也許明而個信就到了。”秋禾絞盡腦汁的勸說道。
雲染的指尖搭在窗稜上,冰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最近京都頻頻調防,費南可有話說?”
“……費總管只說讓您不用擔心,外面的事情他會處理好的。”
“京都調防乃是大事,皇上金口玉言自然不會當做兒戲。九門進出盤查越發嚴厲,王爺的信就算是到了,能不能送進來還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