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感的,會追星的人雖然可能會鬧騰,不過總比自己印象裡那些終日板著臉的老教師好。正要敲門進去,忽然又是一聲……叮咚……
聽到電梯到達的聲音,段林敲門的手瞬間僵硬,身子慢慢轉向後面。
經過白天的事情,段林現在對電梯忽然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電梯好像一個巨大的密封籠子,總覺得開啟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來。想著從光彩大廈出來的時候,沒有膽量去看自那臺電梯裡出來的人……段林吞了口口水。
電梯門在段林神經質的注視下開了,裡面是個男子。
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靴子,深藍色的半長大衣裡是質感很好的高領毛衣,也是黑色的,大衣的帽子蓋住男子的臉也蓋住了他的表情,不過憑穿著可以感覺是很年輕的男人。
段林於是鬆了口氣,放鬆的同時,心下有點嘲笑自己的神經質。
男子見到自己顯然有點詫異,不過這種詫異僅在男子略微緩慢了些的除帽動作上體現了二秒鐘,男子迅速地把帽子除下抬起了頭,這下輪到段林失態。
段林有一瞬間的失神,在看到對方臉的那一刻。
那是一張非常俊美的年輕男人的臉,俊美得幾乎可以稱作詭異。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的臉孔上,端正地分佈著對一個男人來說太過細緻的五官,細長的眉眼,髮色、瞳色均是凝重的黑色,當宛如一潭死水般無機質的眸子對向自己時,段林一時間只覺得毛骨悚然!
那雙眸子沒有一絲活氣,只有看不到底的烏漆。男子的存在感很模糊,一時間段林開始懷疑自己面前的人是否真的是人類!不是他膽小,而是……
段林這幾天一直心魂不定,那是一種沒有理由的惶恐,一種本能的惶恐。
前幾天外公去世了。段林之所以會從鄉下坐那麼長的火車來到這裡,正是為了給外公奔喪,不過本來回鄉下不是為了給外公奔喪的,只是因為一個夢而已。
半個月前,向來不做夢的段林做了一個夢,夢裡外公躺在陰暗冰冷的地方,臉上蓋著白布,對他說了很多很多他不能理解的話,要他好好照顧自己……
段林和外公感情很好,他是由外公照顧長大的,當時他只是不明白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外公躺在那麼冰冷的地方,為什麼不開燈,他想看清外公的臉,卻哭著醒來。
這種惶恐一直持續,陪伴他惶恐地坐上火車奔回鄉下,直到他看到了外公的那一刻終於了悟,確切地說,見到外公的屍體。外公臉上被罩上同樣的白布,躺在鄉下簡陋的土房子,室內陰暗,就像他做的那個夢。鄰居們告訴他,外公是三天前夜裡去世的,正好是段林做夢的時間。他從此相信了自己的惶恐。
正在段林僵硬得連顫抖都做不到的時候,男子忽然說話了,「你新來的?」
「……嗯。」段林回答的聲音仍舊僵硬,不過男子和他說話這點讓他稍微安心了些,想了想,段林又補充了一句,「我事先定下了這裡的房子……嗯,就是這個402。」
段林指了指身後的門,他不知道男子是401的「鄰居」,還是住在402的自己未來的室友,不過本能告訴他,男子是住在這個貼著大幅海報的402的住客。
果然,男子靜靜凝視了段林片刻,半晌大步上前擠開了他。段林沒有抱怨對方不禮貌的舉動,因為他根本沒有心情,對方只比自己高半頭的身高卻帶給了自己無比的壓力,男子經過的時候夾帶的來自外面冬日的寒風,更是讓段林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男子身周……似乎特別的冷……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男子站在大幅海報前,忽然對段林說。
段林一下子有些氣惱!又是這句話!如果說這種對自己的絕對不歡迎的言辭,第一次讓他感到的是驚悚,那麼現在就是氣憤。初到異地卻連著收到兩句這樣排斥的話,段林於是板著臉孔說:「我只能住這裡。」他沒有退讓,直直盯進男子凝視自己的眼底。
半晌男子率先移開了視線,從口袋掏出鑰匙,「那好吧,不過你進來了就不要後悔。」男子將鑰匙插入鑰匙孔,轉動之前微微轉頭,對段林露出了一抹微笑。勾魂攝魄!
「這裡是不允許敲門的,只有有鑰匙的人才能進來,這點你要記住。」男子一邊開門一邊對段林說道。隨著咯喳一聲響,門開啟了,段林忍不住越過男子的肩膀向裡面看去。
屋裡有些昏暗,一進門就是一個小小的廳,地面鋪著和門板一樣厚重的褐色木地板,踏上去有輕微的嘎吱聲音,進門處左邊是一臺飲水器,段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