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奶油飯和一份漢堡排分量又不多,加上風間和綱吉本來就正餓著,所以很快就吃完了。老闆笑呵呵地收回空碗空盤的功夫,店門被再次拉開了。
綱吉本能地抬頭看了過去,進來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衣服,鼻樑上還架著一副墨鏡,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擋住了,看起來十分兇惡。綱吉繃緊了神經,雖然很清楚點燃死氣火焰後他能打得過絕大多數人,但是對普通人來說這個男人還是十分危險的。
不過並排坐著的小壽壽桑和風間顯然無視了男人的氣勢,很高興地和男人打招呼:“阿龍晚上好啊!”他就是阿龍?綱吉望著天花板,還真是很有極道人物的樣子。
阿龍看到風間,似乎也有點意外,不過他只是扯了扯嘴角:“糖糖你回來了?”
綱吉頓時“噗”了一聲,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外表這麼兇惡的人說出“糖糖”這種暱稱真的好違和啊!氣勢都在瞬間降了不少,莫名顯得可愛起來了。
他這麼一笑,阿龍也注意到了他,風間介紹道:“這是我學弟沢田,帶他來嚐嚐老闆的手藝。”阿龍微微點頭:“沢田你好。”“阿龍哥你好。”大概是被這家店的氛圍感染,綱吉也不拘謹,直接這麼稱呼了。他這麼上道,阿龍也不在意他先前的笑聲了。
老闆插了一句話:“阿龍還是點紅香腸?”阿龍“嗯”了一聲,老闆就去後廚忙活了。他這才和風間聊了起來:“最近過得怎麼樣?在學校裡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挺好的。”風間回答道,“上次還考了第二。”阿龍頷首,又問道:“交朋友了嗎?”風間瞥了眼綱吉,很有底氣地說:“交了,而且還有外校的。”
“那就好。”阿龍很滿意,“別一天到晚都是一個人待著。”風間吐了吐舌頭不說話了,又扭頭和綱吉聊天:“阿龍在這裡總是點紅香腸,他就拿那個配飯吃,小壽壽桑經常和他分吃,也把自己的玉子燒給他。”綱吉恍然,難怪小壽壽桑到現在都沒吃他那份玉子燒。
風間做完了介紹,又問道:“沢田你要不要再吃點什麼?我打算點個炸雞塊。”
“我想吃點清淡的。”剛才的漢堡排味道不錯,不過綱吉想換個口味。“涼拌海帶芽怎麼樣?”風間建議道。“好啊。”綱吉看向老闆,後者答應得很乾脆:“海帶芽還有,馬上就能做好。糖糖你的炸雞塊要照燒醬吧?”“對!”風間用力點頭。
之後又來了好幾個人,大部分都是老顧客,看到風間開口就是“糖糖”,同樣把綱吉當做風間的男朋友。風間一開始還試圖糾正,後來就懶得管了,拍拍綱吉的肩膀讓他應付,自己埋頭吃炸雞塊,不時插兩句話,表示自己也在聽著。
“大家都叫學姐糖糖呢。”綱吉說起這個就想笑,“因為學姐的名字是砂糖嗎?”
“因為這個小傢伙和糖有緣分啊。”說話的是忠先生,他端著小酒盅,慢悠悠地說道:“她當初被阿順在路上碰見了,阿順看她可憐,想要帶她到店裡來吃點東西,沒想到還沒靠近她撒腿就跑了。阿順也是不服氣,她以前是田徑隊的,硬追了兩條街才把人拖進店裡。結果剛進店門小傢伙就暈了,老闆拿白糖兌了一碗開水給她灌下去才醒,她又沒有名字,大家就叫她糖糖了。”
“這樣啊。”綱吉沒料到會聽到這種往事,不由得有些怔愣。
風間抬起頭:“我才沒那麼可憐,只是頭上的傷那時候沒痊癒,又沒好好吃飯才會暈過去,本來緩一會兒就能好,沒有那碗糖水也行。”“說的也是,”老闆老神在在地接話,“也不知道誰醒過來不到三分鐘肚子就叫得震天響。”風間不說話了,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綱吉笑了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計較,而是聊起了別的。
總得來說這頓晚飯兩個人都吃得很開心,老闆最後還做了一份可樂餅給風間帶走,說是讓她當做早餐。飯錢不貴,兩個人加起來也沒花費多少,不過綱吉也猜測老闆是看在風間的面子上給他們算得便宜了一點——怎麼說呢,在那家食堂裡,風間就像是所有人的孩子。
走出店門便是一陣夜風拂面,風間在店裡熱得臉頰通紅,被這麼一吹涼快了不少,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她一隻手拎著裝了可樂餅的紙盒,另一隻手則是垂在身側,又微微抬起,隨著步伐搖晃,有點像企鵝。綱吉走在她身後,莫名有種抓住那隻手的衝動。
他按捺住這個念頭,轉而微笑著問道:“學姐,現在要去哪裡?”
“去今晚的住處啊。”風間扭過頭來看著他,心情頗好,“是一家偵探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