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瀨或從淺眠中醒了過來,隨即便露出了彷彿帶著黑氣的笑容,一把抓住了惡靈的腦袋,就像是在單手抓籃球:“我說你啊,就不能讓我睡個好覺嗎?”
惡靈發出了嚎叫聲,有白色的煙霧從秋瀨或的手掌和她的頭部接觸的地方冒了出來,顯然受到了傷害。秋瀨或用空著的一隻手掏了掏耳朵,這才嫌棄地鬆開手,還甩了兩下。
幾乎是在他的手鬆開的瞬間,惡靈便跑到一邊去,躲到角落裡了。
秋瀨或轉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撥弄了兩下,接上耳機按下了開關。耳機裡很快響起綱吉他們的聲音,秋瀨或聽完,便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哎,不錯嘛,在那裡裝竊聽器果然是正確的。”話是這麼說,他半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只是站了起來,用力伸了個懶腰。
瞥見還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妹妹,秋瀨或聳了聳肩,朝著她走了過去,彎下腰,微笑著說:“你打算磨蹭到什麼時候?說好了今天要去見他吧?你應該開心才對。”
聽到秋瀨或的話,妹妹停止了發抖,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又小心翼翼地跟到了秋瀨或的背後。而她這個動作,讓秋瀨或的眼底閃過了不屑和悲哀的神色,又很快恢復正常。
與綱吉他們的猜測不同,秋瀨或此時並不在舊校舍,而是在學校的圖書館裡。
下雨天就是好啊,圖書館這種地方會變得潮溼帶著黴味,學生們幾乎不會過來。原本經常會出現的風間和久我,一個遠在義大利,另一個則是忙著調查舊校舍,秋瀨或才得以在這裡補覺。
可惜還是睡得不好,想到這裡,秋瀨或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藉助疼痛感讓思緒徹底從那種糟糕又噁心的夢境裡掙脫出來。說到底,會做那種夢,都是他身後這個傢伙的錯啊,讓他一個大男人以高中女生的身份,經歷她死前的那幾個月的生活,實在是糟糕透了。
尤其是在他明知道這傢伙在犯蠢的情況下,眼睜睜地看著別人作死,太煩了。所以秋瀨或在出於好奇看了幾天後,就拒絕繼續觀看了,問題是沒用,只要他睡著就會夢到,最後只能不睡覺。可是人總得睡覺,他再怎麼熬夜也有撐不住的時候,結果還是快要看到這傢伙的“結局”了。
其實那對秋瀨或來說是完全可以預料的事,光從她的經歷就能推斷出來了。倒不如說這次的事件他早就知道真相,無聊透頂,最有意思的反而是想著怎麼瞞過風間他們——他在櫻章裡的調查,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給風間他們製造錯覺的把戲,順便藉助他們的行為給幕後的人施加壓力。
因為這不是適合那群未成年人知道的事,牽扯到了太多的人命。秋瀨或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綱吉能勸說風間離開,對他來說著實是一件好事,畢竟如果讓風間看到妹妹,就什麼都瞞不住了。以風間的記憶力,絕對會想起來妹妹的身份,更別提之後見到姐姐了——知道真相後會崩潰吧?
那個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性格真的很要命,只能希望綱吉能幫她改掉這個毛病了。秋瀨或呼了一口氣,拉了拉領口,他果然不喜歡西裝,等這次的事解決了,就換回兜帽外套吧。
與悠閒的秋瀨或相比,綱吉和白蘭就要狼狽一點兒了,他們在舊校舍裡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多的雨傘,最多是和久我所說一致,發現在樓上有人活動的痕跡。綱吉也照著印象裡的位置,去了三樓的窗邊,可惜的是當時看著他的人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最多是腳印。
“可惜我們不會現場鑑定,”白蘭聳了聳肩,“而且也沒有資料庫,可以進行樣本比對。”
“結果還是卡在現階段了啊。”綱吉也很無奈,“還是被小看了嗎?”
“肯定是啦~”白蘭說道,“其實如果拿出真本事來,只是分分鐘的事啊~”
“進行到現在,再拿出真本事,反而會有種輸了的感覺吧?”綱吉說著,向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連同舊校舍也變得更加陰森起來。雖然事到如今他對著惡靈都沒多大感覺,但是一想到這裡發生過自殺,還是會覺得心裡毛毛的,果然人還是自己嚇自己的地方多些。
白蘭也沒多大興趣了,懶洋洋地打算離開,就在教室門口停住了腳步。
綱吉跟在他後面,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停下來了?”
“啊,我發現怪談這種東西真是有趣。”白蘭笑眯眯地轉過頭來,指著樓梯口的位置,“雖然說現在還沒有到深夜,但是……我剛才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裙子的女生上樓了哦~”
他的語調裡帶著興奮和歡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