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吶��?墒峭躑餃炊運��聿煥懟�
有一次,乘親戚不在,司徒雷闖進了王芙的房間裡。他紅著臉,丟下了一封信,轉身就想走。不料,王芙卻叫住了他。
信裡有什麼?她冷著臉問。
沒什麼,你自己看。一向自傲跋扈的司徒雷竟然被她的氣度鎮住了。
你拆開,當面念給我聽。王芙用扇子指指信,在椅子上坐下了。
司徒雷尷尬無比,手足無措。王芙撲哧笑了:你有膽量送信,沒膽量念嗎?還是個男人呢。
王芙終於逼著司徒雷把信裡的內容唸了出來。唸完後,司徒雷滿臉羞愧,大汗淋漓,那是自己寫的情書。寫起來痛快,念出來卻是連自己都覺得肉麻。
王芙沒有氣惱,也沒有羞澀。她微笑著說:我問你,你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以後憑什麼來娶我?
司徒雷更加羞愧難當,他鎮定下來,問道:你要什麼條件?
我們家不缺錢,也不稀罕權勢。等你有了男人的樣子,再來和我交往。王芙笑了笑,不再理睬他,回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王芙的笑容留在了司徒雷的心頭。從此後,他不再胡混,發奮讀書,中央大學畢業後,留美兩年學習建築。在這期間,兩人還一直通訊,王芙總是鼓勵他多學東西,奉獻社會。回國後,司徒雷立即去王家提親,王芙終於做了他的妻子。
在司徒雷的心中,妻子是天使,是他最依戀的神。
而妻子的死讓他溫柔的一面轟然倒塌了。他人性中惡的東西跳了出來。復仇就是他本能的衝動。
在密室裡,他將妻子生前喜歡的東西放入。特別是掛滿了妻子喜愛的風箏。
在日記中,他還記載:那些女子都是他殺的。他要用她們的血來告慰妻子,以他們親人的悲痛來體驗復仇的快意。這時候,他已經從一個生氣勃勃的青年變成了仇恨世人的極端者和悲憤者。他不理睬外面天翻地覆的世界,整天躲在密室裡陪伴妻子的骨灰。他有時候也對自己的兇殘感到後悔,為了對付良心的譴責,他在祠堂裡樹了那塊碑。他還把殺過的女子的頭髮系在空蕩蕩的衣服上,掛在房間裡,祭奠亡魂。那段時間,他實際上已經心智不全了。日記裡記錄下了他的心理感受。
妻子的死和復仇殺人的罪惡一直壓在他的心頭,要不是女兒轉移了他的情感,他早在解放初就發瘋了。解放後,老家來人找到了他,並送回了女兒。於是他開始一門心思地撫養女兒,並一直把她養大成人,可是,最終,沒有逃脫那一場悲劇。在臨死的一刻,他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了學生向鏡我。
向鏡我守口如瓶,四十多年來,他把所有的秘密藏在心底,並用心撫養師妹留下的兒子江憶南。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冥冥中,祠堂底下如同有股邪惡的力量在牽引著,悲劇仍然在往下一代人的身上延伸!
61、裂變
在向家的呵護下,江憶南長大了。“文革”結束,他考上了中學、大學,學習的是歷史,畢業後進了古文化博物館。然而,幼年的記憶侵蝕了他的心理。
小時候經歷的神秘的氣息和憂鬱的氛圍始終縈繞在心頭,特別是在他發現了外公的秘密後。外公殺人的日記留在了他的腦海裡,那些悲慘陰冷的故事也給他留下了陰影。在大學裡,他特別對歷史和佔跡著迷。他整天埋頭在圖書館和教室裡,很少和同學打交道。以至於得到了一個“古人類”的稱號。
在揹負恐懼和神秘,罪惡和復仇,善與惡,追憶和緬懷等等心理重壓的成長過程中,他的性格發生了變化。白天,他是個思維清晰,知識淵博的學者,晚上,他卻變成了她,一個遙遠時代的女性。他在白天思考的是:爸爸所做的一切為什麼會發生?是什麼力量導致這樣的事件發生?
他希望藉助歷史能夠發現其中的隱秘力量。他翻遍了典籍,終於在明朝的一則筆記中看到了一個故事。少女如花放風箏,引來殺身禍。這個故事就見於抱甕老人寫的白話小說裡。
少女在臨死的時候,含淚宣告:自己是冤死的,只要自己死時血濺白綾,後面復仇者就會根據血跡追尋到自己的冤魂。幾百年後,會有人為自己復仇,於是,她咬破舌頭,噴血而死,血濺白綾。
江憶南讀到這裡,不禁淚流滿面。他認為找到了答案,這就是歷史的宿命。
他不斷地強化這一想法,並且不斷地將這種主觀理念投射到這個故事上面。一年一年過去,這個故事竟然成了歷史的“真實”。而他白天的“嚴密邏輯”在夜晚更讓他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