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這個地方位於南湖小區附近,居住的比較雜亂。穿過幾幢老樓,他終於發現了那個12幢302。敲了半天門,裡面一陣索拉索拉響動,老半天,門開了一條縫,一個蓬頭散發的面黃女人探出頭來。�
你找誰?她尖著嗓子問。�
王小虎住這兒?李奔皺皺眉。�
他死了。女人憤恨地說。死鬼,不得好死啊!�
你是他什麼人?李奔疑惑地問。�
我是他老婆!女人忽然悲傷起來。死就死了,怎麼還給當作殺人犯啊?冤枉啊!女人開始揉眼睛了。�
搶劫是有罪的。李奔故意說。�
有罪?有罪還賠我們錢?還不讓我們亂說?女人被激怒了。�
能賠點就不錯了。你還想要什麼呢?李奔問。�
那麼有錢的老闆,那麼大個月都公司,我們老王白跟著他跑了這麼多年。到頭來成了殺人犯了!就這麼打發了。老天啊,作孽啊!�
月都房產?李奔心一驚,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女人忽然警惕起來,她住了嘴,狐疑地望著李奔。沒,沒人給錢。�
你剛才說過的。李奔緊追不捨,打算進門去。�
你和那個女的是一起的?女人抵住門不放,忽然問道。�
女的?李奔一愣,什麼女的?�
一個女孩子。長頭髮,穿個牛仔褲,姓盧,說是個記者。�
盧葦來過?她來幹什麼?李奔毫不猶豫地判斷,那個女孩就是她。�
房間裡的女人趁李奔發呆,砰地把門關上了。怎麼敲也敲不開。�
李奔沒有白跑,他推測出來了,王小虎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民工,他或許是寶馬車主趙海富的保鏢,或者是跟班。王小虎之死和月都公司有關係,他死了後,月都公司給了他一筆錢,可是王小虎的老婆仍然不滿意。�
月都公司的趙海富在這些案件裡扮演了什麼角色?他是這些事件的策劃者嗎?�
李奔開啟窗戶,看著繁華的城市。夜眼酒吧的霓虹燈在陽光下閉起了眼睛。民國老街到處響著車聲和人聲。他看看手錶,早晨八點四十分早已過去了,他似乎聽見了那班火車開走的聲音。他笑笑,嘆口氣,順手把一張火車票扔進了紙簍裡。此刻,女朋友盧葦是否以為他正坐在開往上海的火車上了呢?�
他轉過身,面對著鏡子。他簡直認不出自己了。鏡子裡,一個戴著墨鏡,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正望著自己。他感到有點不舒服的是,話劇團的那個朋友還讓他把眼眉吊起。那個假髮更讓他顯得賊眉鼠眼,看上去不是好東西。那個朋友臨走時還拍拍他的肩膀說,我的化裝技術絕對一流,本·拉登要是找我化裝,走到白宮都沒人認得出。�
5月15日下午2時。�
好幾個晚上,他都看見盧葦在上一個網站。她在網站裡瀏覽著,還不住地嘆息。有一次,乘她去洗手間的工夫,李奔飛快地跑到電腦前,記下了那個網頁:死街幽魂。�
他不動聲色,苦苦調查了近兩個月,終於換來了這個秘密。他在等著這個日子的到來,他已經覺察到:那個幽魂正在翻身,她正在向民國老街逼近。�
昨天晚上,他躺在盧葦的身邊,怎麼也睡不著。半夜的時候,他迷糊了一陣,卻突然做了個噩夢。他夢到,在深深的地下,躺著一具醜陋的乾屍。這具女屍縮在一床紫色的紗帳裡。�
紗帳不斷地在空中漂浮。�
黑暗中,紗帳裡的女人忽然睜開眼睛。她忽然吃吃地笑出聲來,先是慢慢地笑,後來笑聲越來越大,不住地迴響在地宮裡。她慢慢起身,拖著長長的裙子朝更黑處走去,直到消失在黑暗裡。�
李奔還想繼續朝黑暗中看去,裡面忽然飛出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屍體脖子已經被咬斷,手臂也已經殘缺不全。乳房被啃得只剩下兩個深坑。�
屍體啪地跌到地面上,臉頰一下轉了過來,兩眼空洞地直瞪著李奔。�
是盧葦!�
李奔驚得一下子醒了過來。大汗淋漓。�
他看看錶:5月15日到了。
11、來者
5月15日下午2點。�
李奔坐在夜眼酒吧的2號包間裡,警惕地看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不多不少,一共十三個人。一幅絕好的畫:《最後的晚餐》。�
他們或斜倚著沙發,或磕著瓜子,或低著頭髮簡訊。�
盧葦坐在一個角落裡,臉上並沒有什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