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著,噓寒問暖,疼著寵著,彷彿自己是她最寶貝的東西,最後卻只求她不要出現在眼前,願意為此拜謝諸天神佛。
顧家娘子亦是同時看到了顧二,面上閃過懷疑,觀察半天,猶豫不決地上前,問道:“姑娘……”
顧家娘子剛一開口,乍見顧二那一副老實巴交的面孔,立刻改了口,尖著嗓子喊道:“顧二”
顧二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下,面無表情地看向顧家娘子,顧家娘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顧二,見她身上那套淡粉色的夾襖卻是今年最時興的料子,登時對顧憐花臨走時的話信了三分,顧二怕是出人投地了。
顧家娘子鄙夷地看著顧二,雞飛上樹梢也是雞,怎麼也變不成鳳凰的,她伸手就來抓顧二,顧二一沉肩,卻是避了過去,顧家娘子眼中閃過驚詫,愕然,最後是憤怒,她單手掐腰,指著顧二鼻子罵道:“好你個小咋種,現在得意起來了就給老孃拽上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呸”一口吐沫直直地衝著顧二臉上吐來,顧二皺著眉頭閃開了,覺得此人實在是不可理喻,轉頭就要走掉,顧家娘子卻一把抓住顧二,她手上使力,攥的顧二生疼,直接命令道:“你妹妹年紀大了,你在李府給她尋個差事好了。”
這話真是好大的口氣了,顧二現在雖然做著灶頭的活計,可那也是幫賀大娘代管,等賀大娘身體痊癒了,就要交回去的。這李府上有奶奶們,中間還有管事們,什麼時候輪的到她一個丫鬟主事了?
顧二使勁掙脫出來,頭也不回的向回走,這種瘋子,還是不要理喻的好。
顧家娘子氣的口鼻生煙,在背後喊道:”大家都來看看,這個不認爹孃的畜生長的什麼德行“顧二腳步一頓,緩緩的轉身,看向顧家娘子,平靜地道:”您不是簽了死契,把我賣給李府了嗎?從此以後,生老病死,兩不相干。”
顧二這段日子發慣了號施令,說話間隱隱帶了些上位者的威儀,顧家娘子為她榮光所攝,一時間竟然囁囁地說不出話來。
顧二這才發現,顧家娘子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了,鬢邊已經有了絲絲白髮,一身衣服上也打了幾個補丁。
顧二等了片刻,見顧家娘子不再口出惡言,她微微一福,轉頭就走,卻覺得心上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從此海闊天空,隨她翱翔。
到了門口,顧二的腳步緩了一緩,轉頭對著一個相熟的小廝求道:“小哥幫我打探一下,方才那婦人現今過的怎樣。”
那小廝笑著應了,尾隨顧家娘子而去,顧二徑直回了灶上等他的訊息。
顧家娘子氣鼓鼓地走在路上,一條襦裙被她帶的兩邊生風,一邊走一邊咒罵著:“這個小咋種,真是忘恩負義,老孃怎麼沒把她一手掐死,白白浪費了老孃那麼多年糧食……”
她一路疾行,穿堂進弄,最後到了一個逼仄的衚衕裡,卻不是顧家原來的居住之所。到了這裡,顧家娘子心頭的怨氣漸漸消散,眉目間卻是帶了些清愁,她彎著腰進了巷子,時不時還要躲避伸出的竹竿,晾曬的衣物,最後到了衚衕最裡面的一間破屋子裡。
這是一間破破爛爛的土坯房,沒有院子,也沒有旁的屋子,就在房門外砌了一個簡單的泥灶。
顧家三女顧惜玉正在煎藥,一股子的白煙從爐膛裡竄了出來,燻的她一陣咳嗽,顧家娘子兩步上前,奪下了顧惜玉手裡的大蒲扇,推了她一把道:“你去耍你的好了,這些娘來幹。”
顧惜玉抹了把額上的汗,嘿嘿一笑,不聲不響的進屋裡倒了杯水給顧家娘子端了出來:“娘,喝口水吧。”
顧家娘子就著顧惜玉的手喝了兩口,心裡酸酸的,大女遠嫁,老2是個沒良心的,老三倒是貼心,就是沒福氣。
顧家娘子嘆了口氣,繼續扇著蒲扇,一手不時的加些柴禾,過了會兒,看藥熬的差不多了,端出來倒進了瓦盆裡。
顧家娘子又把鍋刷了下,裝了一鍋清水進去,顧惜玉已經抓了一小把米來,卻是連逃淘米都不捨得,直接丟了進去,清清的一鍋水裡,米粒個個清晰可見。
顧家娘子端著瓦罐進了屋子,滿屋子的藥氣燻得人頭昏眼花,顧家娘子卻習以為常,輕輕喚了聲:“相公,喝藥了。”
炕上油黑髮亮的破被子動了動,顧貨郎披散著頭髮轉過頭來,枯瘦的臉上,一雙眼睛黯淡無光,被飛起的灰塵嗆到,猛地咳嗽了起來,喉嚨裡帶著重重的痰音,似要把肺子都咳出來。
顧家娘子一臉心疼,把顧貨郎扶了起來,端著瓦罐湊到了他嘴邊,喂著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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