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在我沒有來到之前,他自然有足夠的時間去弄清楚實驗室是不是有暗門。
他又道:“第二個可能,是他在我們把門開啟之前,已經離開實驗室。”
他說到這裡,向那幾個職員望去,不等他們開口,就道:“可是他們卻說,絕未曾看到胡所長走出來、門也未曾開啟過。”
那幾個職員,對於黃堂對他們的懷疑,相當不滿,可是卻忍住了沒有發作。
黃堂攤了攤手:“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三個可能,所以,要聽聽你的解繹,衛先生,因為照我的推想,你至少知道他在研究甚麼。”
我心中,早已作了七八個假設,可是看來,絕沒有一個可以成立。我的目光停留在那隻玻璃櫃上,緩緩地道:“我只知道他在培育一些出南極厚冰層下弄來的生物胚胎,真正詳細的情形,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黃堂聽得我這樣說,揚了揚眉,現出了不可信的神色,尖著聲音:“甚麼?請你再說一遍。”
我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黃堂吸了一口氣:“你想說,他培育的那些胚胎,成長了,然後把他吞噬掉了?”
我搖頭:“我沒有這樣說,不論是甚麼東西,如果可以把人吞噬掉,就一定要比人更大,現在我們看不到有這樣的東西在!”
黃堂的眉心打著結,這時,剛才那個說“土遁”好像地下鐵路的那個年輕警員,忍不住又道:“也不一定,我看到過一篇記述,是一個醫生的經歷,就記述著微生物吞噬了人的經過,Qī。shū。ωǎng。事實上,微生物吞噬動物的屍體,一直在進行著……”
看來,他還想發表他的偉論,可是黃堂已經厲聲道:“閉上你的鳥嘴。”
年輕警員登時漲紅了臉,我拍了拍他的肩頭:“是,我也知道那件事,但是我認為兩者之間,大不相同,胡所長的失蹤,另有原因。”
年輕警員感激地望著我,黃堂揮著手:“還是第一個可能最合理,我認為還是要徹底搜尋。”他說了之後,瞪著我:“你又找他,有甚麼事?”
我懶懶地回答:“從甚麼時候開始,個人行動必須向警方人員作報告?”
黃堂盯著我:“衛先生,有一個人無緣無故失了蹤,你是可能的知情者,一定要接受警方的查詢。”
我攤了攤手:“正如你剛才所說,他變成了‘鬼醫’,消失了,或者變成了隱形人,就在這裡,不過我們看不到他。”
黃堂恨恨地道:“你對他的失蹤一點不關心?”
我伸出手來,直指著他的鼻尖:“不關心?關心的程度在你一千倍以上。可是關心有甚麼用?我們得設法把他找出來。”
黃堂呆了一呆,揚起手來,可是卻又立即垂了下去,並沒有推開我的手,反倒後退了一步,嘆了一聲:“我不想和你爭執,衛先生,你有甚麼設想?你一向有過人的想像力。”
他的態度相當誠懇,我放下手來:“誰想吵架?我實在想不出是怎麼一回事,他要和我見面,因為他以為培育過程,有了一點意外,因此而十分憂慮,所以和我聯絡--在他和我聯絡之前,我根本不認識他,只不過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
黃堂一聽得我提及了“意外”,神情緊張,我就把那“意外”,向他說了一遍,我知道他在聽了,一定會大失所望,結果果然如此,他道:“那只是他自己以為可能發生意外。”
我道:“當時我也這樣想,可是現在,實實在在,有一樁不可思議的意外發生了。”
黃堂震動了一下,剎那之間,實驗室中,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相信人人的心頭,都感到了極度的寒意:不可測的變化,終於發生了,先是胡懷玉的離奇失蹤,再接下來的會是甚麼呢?
那年輕的警員,神色張惶地四面看看,像是要把那不可測的危機找出來。
我和黃堂互望著,不知說甚麼才好,由於實驗室中十分靜,所以外面的聲音傳過來,聽起來也格外清楚,只聽得外面有好幾個人,同時用極驚訝的聲音在叫:“所長!所長!”
一聽得這樣的叫喚聲,實驗室中的所有人,連我在內,人人都是一怔。
“所長”,那是對胡懷玉的稱呼,而如果不是有人看到了胡懷玉,自然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叫他。
剎那之間,我只覺得滑稽莫名。引起我有滑稽之感的原因是:如果胡懷玉根本不是甚麼“神秘失蹤”,而只是他離開實驗室,未被人注意,而這時他又走了回來,而我們卻在作種種假設,推測他神秘失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