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辦了田莊在那兒安居樂業;你既然到成都為官;有些熟人總比兩眼一抹黑的強”
待杜士儀再次回到朱坡山第見到杜思溫時;已經是午後時分了。這一天一夜的奔波和所見所聞;他頗有些疲憊;但還是打起jing神去見杜思溫;將事情始末原委稟報了。聽到王毛仲奉聖命賜死了王守一;而杜士儀險之又險地止住了姜度行險;再加上杜士儀轉述的王毛仲那些話;縱使杜思溫宦海沉浮大風大浪見慣了;也不禁按著胸口心有餘悸。
“幸好幸好要真的是讓那小子胡來;只怕轉瞬就會是另一番結局此事能夠了結;實在是運氣;姜四郎是得好好謝謝你王毛仲此人如今聖眷ri隆;我本想你出京之前成就好事;如今看來;不如再等等。你若忍不住;不若直接拐了王元寶的女兒”
前頭正經;說到最後;杜思溫便帶出了幾分戲謔;但隨即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只可惜;事出緊急;這次卻是不能謀劃到底去何地;一切只能看聖意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三百九十三章 請君同行,遷授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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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杜士儀從朱坡回了長安;去見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已經是廢后之後第三天的事了。才到面對面的金仙觀和玉真觀門前;早有玉真觀前侍立的道人上來行禮;道是玉真公主正在金仙觀中。而等到他入了金仙觀;領路的女冠還只是帶著他往裡走了不多遠;卻只見玉真公主竟是和金仙公主聯袂而來。
“謝天謝地;你竟然囫圇完好知不知道我和阿姊聽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訊息;簡直快急瘋了”
也難怪玉真公主會這麼著急;杜士儀上次雖說獲罪被譴;可至少人是平安無事出宮;可這一次麗正書院裡頭沒一個人出來;宮中訊息也閉塞得幾乎難以打聽;她和金仙公主都不敢貿然入宮;這種滋味便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在崔五娘面前;她還得鎮定自若不露端倪;天知道前ri早上得知阿兄竟然授意廢后;即便她和王皇后的關係已經疏遠到幾乎沒往來;也為之目瞪口呆。
這一ri一夜間;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見金仙公主屏退了周遭那些女冠和從人;只留下了王容;顯然也對那些事情關注得很;杜士儀見此刻置身的是主殿之前旁人無法偷聽的軒敞院落;想了想便把事情原委始末一一道來。
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雖則是入道的世外之人;可她們全都是經歷過一次次宮變的;於世事人情的閱歷;遠非尋常婦人能比;因而一應關節根本不用杜士儀多提。當聽到李隆基在麗正書院中問過杜士儀後匆匆就走時;金仙公主更是和玉真公主交換了一個眼神。
必然兄長又去召見了太子;旋即察覺到什麼端倪;待去質問王皇后時;竟又發現了巫蠱厭勝的痕跡。說起來;王家人還真的是自尋死路
“天理昭昭;是他們咎由自取。”金仙公主搖搖頭之後;想了想卻又添了一句;“只不過前時聽說阿王有了身孕;可這回阿兄竟是如此鐵心廢后;足可見此事純屬子虛烏有。身為中宮;她竟然連這個都要拿來當籌碼;實在是利令智昏了。”
恐怕不是利令智昏;而是有人設計讓她如此堅信而倘若不是自以為極有可能懷上了天子的嫡子;她也不至於去動太子才對
事情過去之後;杜士儀仔細思量;便發現了自己此前忽略的種種蛛絲馬跡;心裡已然有了判斷。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慶幸自己早下決斷;趁著這個機會自薦求為外官;反而很可能因禍得福。因而;待見玉真公主輕輕拽了一把金仙公主;彷彿輕輕對她耳語了些什麼;那位剛剛還說王皇后利令智昏的金枝玉葉立時面sè凝重;他便坦然說道:“只不過;我既已經兩次自薦;陛下又顯然意動;恐怕不ri就要出長安了。”
“你還是出長安算了;每每讓我和阿姊替你心驚肉跳”玉真公主誇張地輕輕捂著胸口;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又瞥了王容一眼;繼而就蹙起了眉頭;“你這一走;玉曜怎麼辦?”
“正是為此事來和二位觀主商量。不過總不能一直在這地方說;可否請二位觀主移步?”
此前所涉都是廢后的始末緣由;因而王容始終沒有貿然開口;只目光和心思卻一直都落在杜士儀身上。從昨ri到今ri;短短一ri一夜之間;那種驚險的危機感一直縈繞在她心頭;儘管早上得到訊息的時候;得知那個在覬覦她的人中手段最為卑鄙無恥的王守一也將徹底打落塵埃;可她卻沒法感到一絲一毫的高興和輕鬆。只有當杜士儀此刻出現在面前;她方才生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