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他們沒有太多共同語言。所以,雖然來瑱是幕府官,可卻和郭子儀僕固懷恩走得更近。而他們倆倒是和來聖嚴和吳博等人漸漸處出了交情,想到這一次來聖嚴終於得以官復原“階”,他們也不禁替這位新朋友感到高興。
“對了,不知道夫人什麼時候會帶著廣元幼麟這些孩子到靈州來。”
若非司馬承禎的喪事,王容早就帶著兒女們啟程了。儘管司馬承禎還有徒兒,又是深得天子禮敬的道士,不但追授銀青光祿大夫,賜諡貞一先生,官府為之治喪,可就只憑司馬承禎多年來對杜士儀的諸多提攜幫助,乃至於成全他們夫妻的恩德,她便不能就此離去。非但如此,她還特意讓人去接了兒女前來拜祭,卻又聽說朔方情勢錯綜複雜,因而和玉真公主固安公主商量後就暫時對杜士儀隱瞞了訊息,直到治喪完畢方才動身前往靈州。
而這一次,和她同行的還是浩浩蕩蕩一大堆人。王家杜家那四個半大小子仍然是要跟上的,段秀實也從隴右趕了過來,此外就是因聖命前往隴右任兵馬使的康庭蘭。康庭蘭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一個默默無聞在兩京十六衛中苦熬多年的人,會突然得到這樣一個機會,至今都覺得如同做夢一般。他和杜士儀初識於開元六年的洛陽城門,至今已經十八年了。他已不是當年三十出頭的壯年,而杜士儀也已經不再是當年隨侍盧鴻的少年光景。
而王容問明康庭蘭和丈夫杜士儀乃舊日相識,便讓杜廣元和杜仙蕙稱呼康庭蘭一聲伯父。康庭蘭原本還使勁謙遜不肯,可杜廣元本就是自來熟的性子,他最後也只能無奈接受了現實。轉眼間就在路上度過了大半個月,這一日從渡口過了大河,杜廣元只覺得精神大為亢奮,扯開喉嚨大叫連連,卻只驚得田間農民紛紛抬頭張望,而幾隻羊亦是四處竄逃。待看到他們這一行人馬眾多,打的旗號又是一個杜字,路上行旅們無不紛紛讓路退避。
而王容少不得盯著杜廣元好一陣責備,直到小傢伙耷拉著腦袋,她方才無可奈何地說道:“真該就把你丟在河隴交給王將軍管教管教,讓你知道規矩!”
“我倒是樂意,可阿孃你真捨得?”杜廣元嬉皮笑臉地眨了眨眼睛,見王容板下臉彷彿要怒了,這才趕緊乖乖說道,“阿爺也是想著師傅不久之後恐怕就要節度隴右,這才沒讓我在那繼續待著的嘛!否則雖說師傅受過阿爺知遇之恩,要是我一直賴在那,肯定會有人說他們兩個節帥勾勾搭搭之類的話,那時候就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王容沒想到杜廣元小小年紀,竟是看出了這一點,不覺愕然,隨即沉聲問道:“這話誰告訴你的?”
“阿孃多心了,誰會對我說這個?”杜廣元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揚起小腦袋說道,“阿孃你也不瞧瞧,我這些年可是一直都在隴右精英堂裡,那裡誰不比我大?跟著秀實阿兄跟著師傅學武藝,師傅和秀實阿兄有時候難免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我自然就都記住了。阿孃,我不是小孩子啦,我已經長大了!”
王容當初是在雲州一戰後,殫精竭慮整個人都快虛脫的時候,方才發現懷上了杜廣元,又因為他是長子,素來傾注了很多的精力。在她看來,兒子還小,而且還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不足,可此刻聽到兒子挺起胸膛說自己不是孩子,自己已經長大了,她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忍不住捧著杜廣元的面頰細細端詳著這個長子。若是尋常人家這個年紀,興許會幫著父母做活,興許會下地務農,興許會舞槍弄棒想著建功立業,但不會面對很多成人都畏懼的問題。
“那好,阿孃等著你將來長成男子漢大丈夫,給爺孃和弟弟妹妹遮風避雨的那一天!”
“嗯!”
當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靈武城外之際,看到的卻是讓人一生難以忘懷的一幕。並非杜士儀興師動眾帶來了眾多將卒迎接,而是遠遠就只見成千上萬匹馬正在絡繹不絕地往這邊趕來,恰是將靈武城完全堵住了。杜廣元忘記了王忠嗣一直以來的告誡,站在馬鐙上奮力遠眺,好一會兒方才趕緊坐了下來,撥馬回到母親的車前說道:“阿孃,好多好多馬,一眼望不到邊際,難不成是阿爺改行不當節度使,卻要販馬了嗎?”
王容是聽說過白姜和劉墨正應杜士儀的要求,盡力販茶北上朔方,再加上剛剛對突厥打了個勝仗,儘管突厥牙帳那邊辯稱是叛軍作亂,可總不能真的一毛不拔,這些馬匹雖不至於完全白送,可要價肯定比從前低得多。西受降城的絹馬互市已經有很多年了,而從現在開始,怕是就要漸漸改成茶馬互市了。
“這是你阿爺的大政,別胡說八道。”
王容想了想,索性下車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