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翻著這幾本書,他這才開口問道:“司馬大兄覺得這些法子如何?”

“單從取用翻閱來看,自然是比卷軸更方便,可初見此書的未免會覺得不習慣……”司馬黑雲突然打住了話頭,抬頭看著杜士儀問道,“杜小郎君如何想到此法?而且,這彷彿是之前已經抄錄好的本草經集註序錄和前六卷?”

“不錯,前六卷我之前已經讓你轉交了,但實則我每一卷都多抄錄了一份,這些只是自己試著用此法裝訂成書。我從小看多了書,始終覺得不便,此次一病好幾個月一病就是好幾個月,期間甚至不能動不能說,反而不時想到這些事情。如此線裝,只要事先裁好紙張,抄錄完成便能迅速裝訂成書,而且方方正正易於存放,不用紫檀軸玉軸牙軸木軸,縱使貧寒士子,自己動針線就成了,也省卻了裝裱成卷的麻煩。”

杜士儀頓了一頓,隨即才繼續說道:“而且,我聽說如今兩京佛事ri盛,佛經供不應求,而平民百姓即便供奉眾多求得佛經回家,卷軸存放不便,取用展開誦讀亦是不便,所以曾經有佛門法師提過,這卷軸裝的經書能否改一改,一來讓價錢更便宜,二來能夠便於善男信女riri誦讀。我記得,從前在哪一家寺院見過一種經摺裝的佛經,其狀猶如將卷軸每隔數寸摺疊一次,雖則方便,但畢竟容易斷折。而且,我等讀書人,總不能凡事讓佛門子弟專美於前。尤其是諸如本草這樣的醫書藥典,若能如佛經一般多多傳世,想來也能救人於水火。”

此話一出,還在躊躇的司馬黑雲頓時目光一閃,隨即便開口說道:“杜小郎君這些書可否借我一ri?”

“自無不可。”

等到司馬黑雲將幾冊書重新裝入油紙包中,又納入懷中匆匆離去,杜士儀方才回到了書桌前,重新提筆蘸墨,定了定神後便繼續抄起了書。

上清派的歷代宗主多是士大夫高門出身,見識高遠,司馬承禎此次既然是為了陶弘景遺著而來,興許會因他建言而有所作為。畢竟,道門歷代先賢所著的那些醫術藥典,乃至於化學哲學等等珍貴典籍,價值怎會遜sè於那些佛經?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十一章 印書

read_content_up;

連月以來,嵩陽觀中的所有jing舍全都滿滿當當住了人。所幸儘管天氣一riri炎熱了起來,但山中本就是避暑之地,且嵩陽觀中的jing舍全都掩映在竹林之中,清風習習之下,ri子卻也不難捱。

這些jing舍往ri只是上香賓客偶爾小住的地方,現如今在此的人卻都不去前頭殿中朝拜,而是在焚著清香佈置雅緻的jing舍之中,抄錄著那些已經有百多年曆史的書卷。以這些人的身份,這些抄書之類的事情交給家中識字的下人也好,交給書坊抄書的書手也罷,總歸不用自己動手,但現如今那一卷卷的書卻早早被分派一空,沒人覺得多,只嫌需要自己動手抄錄的書少。不但如此,每一個人都是十萬分用心,恨不得每一個字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當然,抄書之餘,去拜謁那位赫赫有名的茅山上清派宗師的,那更是少不了的。

這其中,柳惜明是最殷勤的。然而,無論他在司馬承禎面前如何巧妙展露見識和才華,對方都對他和其他人無甚分別。尤其當那一ri得知杜士儀不去孫子方的茶室品茗,卻去見了司馬承禎,而後不告而別,司馬承禎竟然還代其對宋福真和孫太沖打了招呼,他更是心裡嫉恨交加。此時此刻,他再一次到了養xing居前求見,不料通報進去了之後,卻是那個據說和杜士儀交往甚好的闊眉從者出來。

“吾家主人正要見宋觀主孫道長和嵩陽觀中幾位道長,這會兒怕是抽不出空,柳郎君還請改時再來吧。”

儘管面上不動聲sè,但柳惜明想起這幾ri各式各樣的回絕婉拒,他不由得心裡一陣窩火,隨即便強笑說道:“既是司馬先生要去見我家舅舅,不如我陪侍前往?”

司馬黑雲早知道這個常常來此的年輕人是宋福真的嫡親外甥,可見其如此不領顏sè,他只能拱了拱手說道:“柳郎君好意心領,但吾家主人如今風寒尚未痊癒,所以命人去請了宋觀主和孫道長來此相會。”說到這裡,見那青石路上一行人往這兒走來,他告罪一聲就撇下柳惜明迎了上去。

養xing居門前,宋福真瞧見外甥上來行禮,面上帶著幾分期盼的表情,他心知肚明其又碰了釘子,所以想找自己幫襯。然而此時此刻,一想到適才得報雙泉嶺崇唐觀那邊終於得到了訊息,隨時會派人趕來,他也就顧不得外甥了,淡淡點了點頭就開口說道:“司馬先生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