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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說杜士儀無數壞話的她頓時愣住了。好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弟,你不是在說胡話吧?”

“什麼胡話!”好容易鄭重其事說一句話,可崔十七娘卻一副要上來探額頭看看自己是否發燒的表情,崔小胖子頓時為之氣結。他惱火地彎下腰去撿起了那個越窯茶盅,反反覆覆檢視了好一番,見並沒有一丁點的缺口,這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隨即便抬起頭道,“總而言之,眼下我還不如那杜十九,所以我會聽他的!阿姊,等到了長安見到舅舅,我讓舅舅給咱們找一個好老師,杜十九郎能這麼能幹,還不是有個好老師的緣故,我也要學他!”

這種幼稚的言論不論是給杜士儀聽到,抑或者是給杜十三娘聽到,全都會置之一笑,而對於崔十七娘來說,卻已經是一貫脾氣暴躁不講理的弟弟做出的最合理發言了。她欣喜地連連點頭,隨即含笑說道:“阿弟ri後必定會比杜十九郎強!”

“那是自然!到時候看他還瞧不起我!”崔小胖子冷哼一聲,臉上卻又露出了一貫的蠻不講理。

入了潼關,便是京畿道所轄,離長安就已經漸行漸近了。一路往西,杜士儀一行人過華州、渭南、新豐,沿途又用去數ri,這一天申初過後,便只見大路盡頭,一條大河縱貫南北,兩岸堤上栽柳不計其數。在這樣的早chun季節,地上綠蔭如雲,空中柳絮如雪,那白花花的飛雪紛紛揚揚卷著路上行人車馬,飄飄灑灑落在人們的頭上身上衣上,灑滿了黃土地上,就連灞水之中,也飄滿了這雪白的chun雪。而在這灞橋風雪之中,就只見一座石拱橋猶如彎月一般縱躍水上,橋頭四處可見手持柳枝為親朋送別的各sè人等。

“關中八景,這灞橋風雪便名列其中。只這一座是隋時所修的北橋了,先秦時的灞橋早已不可尋。”王維回頭衝著杜士儀一笑,見其怔怔看著那漫天柳絮發愣,突然醒悟到杜士儀可不是外地初來西京計程車子,而是土生土長的京兆樊川杜曲人,可不用自己解釋什麼關中八景灞橋名勝。因而,他立時改口說道,“能在早chun時節來,方才能看到這般飛雪漫天的風景,說起來咱們真是幸運。”

然而,他這幸運兩個字話音剛落,就只聽後頭車廂中傳來了幾聲響亮的噴嚏。不一會兒,一個家丁就急急忙忙策馬衝了過來:“杜郎君,王郎君,二十五郎說,還請趕緊過了灞橋,這飛絮滿天,十七娘子有些受不了!”

這飛絮滿天的情形雖然煞是好看,但杜士儀自然知道讓其沾在頭髮上衣服上,回頭要想去除卻得大費一番功夫。與此同時,若是有過敏抑或哮喘的,那就更麻煩了。因而他即便不知道崔十七娘究竟是屬於哪種情形,還是立時吩咐迅速起行。一行人從那些送別親朋的人群中透過,就只聽有人開口嘆道:“那北門奴前幾ri又升官了,此次竟是加特進。他那身份學識,自然不奢望當什麼宰相,可如此一來,就連朝中宋蘇二位相國,論爵位等同,論散官還要在他之下!來ri加開府儀同三司,恐怕也就只是時間問題!”

北門奴,加特進……應該便是那王毛仲了,果然聖眷正隆!看來,那劉縣尉選擇把事情草草了結,竟不是杞人憂天。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一十二章名門夜宿,大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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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一過灞橋,離開那兩側堤岸的柳樹,後頭馬車中崔十七娘的咳嗽聲漸漸就止了。

然而,今早啟程之ri讓人快馬加鞭往長安王家送信的家丁卻尚未回來,王家派來接崔氏姊弟的人也並未出現。杜士儀原本打算交託了人之後。就先回樊川杜曲的老宅,先不進長安城,可眼下人既沒有來,他只能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隨著長安城越來越近,已經在洛陽一住數月的他自然不像當初那樣驚歎感慨,然而,當來到那座明德門城樓下時,那座長安第一門立時挾著一股懾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明德門五門道,東西近二十丈,每個門道都極深,一眼望去只覺內中分外幽暗,這大白天在最zhong yāng的地方竟然還點著熊熊火炬以供照亮進出路途。五門道中,正中的正門緊閉,東西各四門道中,一東一西最邊上的兩個門道都有四車轍,可供兩車並行,西進東出,有條不紊。然而,當杜士儀一行人正要往最西邊的那門道行去時,突然只見東門處一行人策馬出來,頭前一人看到他們這又是牛車馬車,又是隨行從者家丁浩浩蕩蕩的一行後,立時嚷嚷了一聲。

“四郎君,二十五郎和十七娘子已經到了!”

隨著那聲音,那邊廂的人立時循聲望來,繼而一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