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以仙凡殊途為由,劃下一道天河,隔開了相愛的牛郎織女,他們年復一年隔河遙對,相思相望不相親,卻始終無怨無悔。知此情感此意,秦觀於是寫出了這樣悽美悱惻的句子: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亦是一種不得已的退而求其次。不是不願意朝朝暮暮長相廝守,而是銀河如此浩瀚不可跨越,只得遙遙相守。而李略和阮若弱,一對有情人被分隔在現實之河的兩端,亦是一般無異的“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李略走了,茅舍還是原來的那間茅舍,山野還是原來的那個山野,舊時天氣舊時衣,情懷卻不似舊時。阮若弱沒辦法一個人在這個兩人世界的故地呆下去,一景一物都教人觸目生情,感觸無限,簡單收拾一下,她和姚繼宗一塊下了山。
“現在要怎麼辦啊?”姚繼宗覷著阮若弱神色漸定後問道。剛才李略走了,她哭了個肝腸寸斷,這輩子他還沒見人這麼哭過,一時忍不住要想,也許是自己做錯了,不該幫他們倆牽紅線,這會鴛偶難成,反倒搞出一樁愛情悲劇來了。
“還能怎麼辦?一切到此為止。我註定只能是李略生命中的歧路桃花,是他走過的一個蒹葭四月。”阮若弱悶悶地答。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玩完了?”姚繼宗聽得發怔。
“是,一切都玩完了,只因現實如此不可逾越。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段感情會多麼艱難,但忍不住還是要抱以希望,一點僥倖的希望,就好像一個人花兩塊錢去買彩票,期望可以中個五百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