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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裡,你要天天為他消得人憔悴?失個戀而已,你不要把自己搞得悽惶惶一輩子好不好?”

“我十歲那年,學騎腳踏車;不小心摔一跤,膝蓋叩在一堆碎玻璃上,深可見骨,當時痛徹心扉。”阮若弱突然岔開話題說起童年往事來;“傷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後,才漸漸痊癒,但留下一塊傷疤,至今為止,用手去按它時還會隱隱作痛。所有的傷痕都終會有痊癒的一天,但有些會留下隱痛。李略,他會成為我心頭的這樣一處傷疤;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即使這記得會令我疼痛。失戀當然不是世界末日,只是,目前我無論如何振作不起來。”阮若弱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這裡,是一個剛剛剜開的鮮血淋漓的傷口,請給我一點時間,讓它慢慢癒合。”

看著她那樣西子捧心般的心痛狀,姚繼宗忍不住又安慰她:“也許你不用太傷心,沒準事情還有轉圜餘地。”想一想,又樂觀地道,“也許山重水複疑無路,結果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阮若弱看著他苦笑:“承你吉言吧。看是否真有峰迴路轉的一天。”

兩人正說著話,阮若鳳進來了,看著姚繼宗在場,馬上笑道:“喲,姚二少,你又來看我三妹妹了。”

姚繼宗忙起身打招呼:“二小姐,坐坐坐。”

“這是我家,怎麼勞煩你請我坐了呢。”阮若鳳取笑他,“竟是反客為主了。”

姚繼宗一怔,又笑道:“大家都這麼熟了,不拘你家我家,都一樣都一樣。”

阮若鳳越發笑起來:“既是這麼熟,都不拘你家我家了,就趕緊把我三妹妹娶過門好了;何苦讓你再這樣天天跑,我家門檻都快要讓你踏平了。”

這誤會,阮若弱忙澄清道:“二姐姐,你別亂說話,我跟姚公子只是朋友。”

“對對對,只是朋友只是朋友。”

阮若鳳狐疑地眼光把他們打量一番:“只是朋友?那三妹妹你天天長吁短嘆的,又是所為何人?”

這一時半會如何解釋得清楚,何況也不能跟她說清楚;阮若弱剛剛展顏片刻,此時又被她觸動了傷心事,低下頭不想說話了。姚繼宗忙轉移話題:“二小姐,你今兒穿著這身紅衣裳,映著外頭白雪皚皚,好似紅梅吐豔。漂亮,太漂亮了。”

“是嘛!”阮若鳳被他一吹捧高興了,把身上其實很整齊的衣裳再抻一抻,又道;“我最喜歡穿紅色衣裳了,其次是紫色。你說,我是穿紅色更好看還是紫色更好看?”

姚繼宗不假思索地便道:“都好都好,不過我個人認為,你瘦一點會更好看。”

阮若鳳的丹鳳眼一下子就瞪圓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我胖?”

姚繼宗一言既出便知不妥,忙腳底抹油的開溜:“我還有要事在身,告辭告辭。”

阮若鳳不肯善罷干休地追出去:“你別走,你回來把話說清楚,我怎麼胖了我……”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掉了,老遠還聽到阮若鳳的嚷嚷聲,阮若弱只是笑著搖頭,但笑容有如曇花一現,很快消失了。再看著窗外雪花紛飛,彷彿片片都飛在自己心裡,心不再溫熱而是寒冷如雪。不由自主地想著李略……他現在如何呢?

杏兒捧了茶點進來,對阮若弱道:“三小姐,你早膳也沒有用,這會吃些點心吧。”她卻只是搖頭,什麼都吃不下。念君過於渴,思君高於飢。

李略此刻人在雪中,在舞劍。

浩然館後庭,雪花翩翩如銀蝶,庭畔兩株梅樹,雪前便綴滿花苞,此刻初雪一飄,相約相伴般,如雲似霞地綻滿了枝頭,白雪紅梅相映成趣。

李略執劍在手,那是一柄狹長而雪亮的劍,初離鞘時澄清有如江海凝光,舞動起來劍氣如霜,隱含風雷之聲。李略舞劍迎風雪,身形越來越急,劍勢越來越快,挽出劍花無數,伴著漫天飛舞的雪花,眩人眼目。他不是在舞劍,他是發洩,發洩滿腔無處可去的苦悶。他的衣裾在劍風雪絮中如翻湧不息的雲。這畫面,明明該是一舞劍器動四方的豪邁場面,卻莫名的有種既清且悽的氣氛無形中散發,無端端教觀者心生感傷。

《有緣千年來相會》第八十一節(3)

王妃立在窗前看他已經良久了。她剛從皇后的正坤宮裡回來,品香伺候著她卸下織錦緞面白狐皮的大氅。屋角燃著兩個亮脂紅色玉般炭火的鎏金火爐,暖如春日。王妃看著庭外雪中舞劍的兒子,身形矯健英颯如鷹,眉目間的神情卻倦怠疲憊如新蛻皮的蛇,一目瞭然的,還在為情所苦。王妃的心籠上一層陰鬱,忍不住,她無聲地嘆上一口長氣。

“給王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