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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功,把東西交給她後,並不說那些“表妹我這麼幫了你你要如何謝我”之類的話,便起身告辭。

這倒讓阮若弱不好意思起來:“表哥,還想留你喝杯茶呢?你倒要走了。”

玉連城笑容如新月:“表妹的茶,改日再來品好了。”轉身瀟瀟灑灑地離去,長衫輕揚如鸛雀的羽翼翩飛。

《有緣千里來相會》第二十九節(2)

阮若弱目送他離去,心裡突然有著沒來由地失落感……正倚門發著呆,眼前紅影一晃,是阮若鳳。回過神來,阮若弱暗忖她必定來意不善,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進入預備作戰狀態。

阮若鳳徑自進了屋,一眼便看見桌上那摞厚厚的手抄《女誡》,信手拿起一張看了半晌,一張俏臉越看越冷,冷得幾乎要凝成冰。阮若弱很怕她妒火一起,把這摞紙撕成碎片,那樣她可就要慘了,趕緊上前一把抱走,放到書櫃最裡頭去。

阮若鳳並不阻攔,只是冷眼看著她。半晌後,她居然嗚嗚地哭起來了,一臉的冰化作了水:“為什麼,為什麼連城表哥會突然間對你這麼好?”

阮若弱設想了她好幾種反應,比如雷霆大怒,比如潑口大罵……唯獨沒有料到這一點,這個素日裡如母老虎般的阮若鳳,一向是她整得別人掉眼淚,怎麼自己也會哇哇掉眼淚嗎?老話怎麼說來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確實不是虛言。愕了半響,阮若弱方才回神道:“二姐姐,你……你別哭了。被別人聽到,還當是我欺負了你呢。”

“就是你欺負了我,就是你欺負了我。”阮若鳳越發跺著足哭起來,“你說你說,你是使了什麼計謀迷住了表哥的,讓他對你這麼好。你這個狐狸精!”最後那句話是用得法庭上控訴官般斬釘截鐵的語氣,竟是直接定罪了。

這真是太冤枉了,她怎麼就成了狐狸精了?一切都是玉連城自願要對她好,她何曾使過什麼計謀出來。有一種女人就是如此,感情上出了問題,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不在那個對她無意的男人身上找原因,只一味的認定是別的女人不好,是狐狸精用了旁門左道把她擠開了,是被人鳩佔鵲巢了。譬如阮若鳳。

“二姐姐,”阮若弱自我申訴,“我怎麼就成狐狸精了?你不要亂扣罪名給我好不好,表哥為什麼要對我好,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他,我如何答得出來。”

“你以為我沒有問過嗎?那次你們從棲霞山回來我就問過了,他說……他說……他說他就是要對你好,還說我如果再跟你過不去,就是跟他過不去,他就再也不睬我了。”阮若鳳愈說愈傷心,一張俏臉上的淚痕重重複重重。

阮若弱怔住了。難怪阮若鳳最近不來惹事生非了,竟是玉連城在暗中護著她,何其有幸,長安城中的女子們人人祈盼的玉郎垂青,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落在她身上了,只是,阮若弱卻打心裡頭惶惶然,如同這份恩寵,是借貸而來的一筆高利貸,屆時連本帶利清算起來,只怕她傾家蕩產都還不起。

“我本來還不相信,表哥真的會對你好,不過是看著你小丫頭片子,帶出去玩一玩便罷了,沒想到,他居然替你抄這六百遍《女誡》。表哥最痛恨抄死書,也最不喜歡寫小楷,他說這種字型乃閨閣之體,太過拘泥,男兒多習無益,他最偏愛靈動瀟灑的行草書體,可是,他居然為了你,用一筆一劃的楷體字把《女誡》抄上六百遍。阮若弱,你……你真是個狐媚子!”

阮若弱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她真正無話可說。阮若鳳費盡千般心思,也不曾得到玉連城的青睞,而她從頭到尾都不曾想過要去吸引他,偏偏玉連城就肯對她另眼相待。世事每每如此,越是刻意經營,就越是失望,越是心無所求,就越是手到擒來。

阮若鳳不依不饒地一直哭,大有就此哭死的勢頭。阮若弱看不過去,只得想法子勸:“二姐姐,你就莫要哭了,你哭又有什麼用?你吃爹孃的米穿爹孃的衣,到頭來卻為著別的男人在這裡如喪考妣的哭,如何說得過去呀!再說了,表哥不肯對你好,又有什麼了不起,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張三不愛李四愛,總會有個人愛你的。”阮若弱苦口婆心加亂七八糟地勸。

“我不要別的男人,我就只喜歡錶哥一個。”阮若鳳聽不進去。

“你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嘛!表哥雖然好,但天下的好男人還多得是,你慢慢挑,只怕能挑出一籮筐勝過他的人來。”阮若弱雖然明知天下能勝過玉連城的只怕挑不出幾個了,但還是要用虛話先哄住阮若鳳不哭。

《有緣千里來相會》第二十九節(3)

豈料阮若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