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亂世,若是前明太平年間,如此出行沒有路引,連隔壁府都去不了。
天下大亂,雖然韃子已有定鼎之勢,可是在廣大韃子勢力還未覆蓋的區域,還存在著許多土匪惡霸。土匪中不僅有積年老匪,也有一些被打散的明軍上山入夥的新土匪。還有一些地主惡霸憑藉著手中的人馬壓榨民眾,魚肉鄉里,作威作福的過著土皇帝的生活。他們的做法不遜色於韃子,只是殺的人比韃子少而已。因為韃子人口基數太少,不靠血腥的屠戮根本震懾不住人口基數龐大的主體民族。
一路上,他們兩人也遇到許多危險,有攔路搶劫的土匪妄圖掠奪他們的財物,也有橫行鄉里的惡霸想留下他們做自家的無薪長工,更有時不時的遇到韃子軍隊與南明軍隊交戰,或守城或攻城,戰敗之後潰兵無數,方圓百里的百姓隨即遭受滅頂之災。
好在倪戰是一名鏢師,身體孔武有力,憑藉著手中的一口鋼刀總算護的兩人周全。雖然幾次遇險,最終卻死裡逃生,不過還是落得個傷痕累累。
“倪兄,是小弟連累你了啊!”
看著倪戰身上的幾處傷痕,葉蘇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好幾次若非倪戰保護自己,否則他是不會受傷的。
“不要介意。你我皆是家破人亡的苦命人,自得相互扶持。日後我們一起加入保安團,那就是在一個鍋裡撈食的了。你是秀才,有文化有身份,說不得日後我還得靠你幫扶呢!”倪戰望著葉蘇笑著說道。只是一不小心扯動了傷口,頓時笑容變成了齜牙咧嘴。
“倪兄,沒事吧!”葉蘇趕忙關切道。
“沒事。只是小傷而已。過段時間就好了!”
“不行,你受傷太多,日子也太久了,而且這金瘡藥也用完了。前面就是天門了,我們進城找個大夫瞧瞧。小弟身有一玉佩,僥倖現今還沒碎,如此咱就當了它,用作醫費和路費。”葉蘇說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那可是你家傳的!”倪戰不好意思的說道。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麼一路前來,他的錢早已經是所剩無幾了,這幾天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當然,葉蘇也沒好哪去,全身上下空落落的,只剩下懷裡的一枚玉佩了。
又走了十幾里路,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座城池,天門到了。
在繳納了進城費後,兩人終於兩袖清風了。正所謂錢財本是身外物,你爭我奪總是空。可這是雅人才如此覺得,倪戰與葉蘇卻並非雅人,而是俗人。俗人可是要吃飯的,沒錢咋去吃飯啊?一次兩次還可以搶,難不成次次都去搶?
所以,最後一文錢繳納了進城費後,兩人心裡可就空落落了。於是,葉蘇急著問了問路後,找到了一家還在營業的當鋪。
雖然葉蘇對玉佩換錢有著很大的期待,但現實殘酷的告訴了他,別做美夢了。
“破爛玉佩,一兩!”
“啥?你睜大眼睛看看,這隻值一兩嗎?當年我爹可是花了一百兩買的啊!”
“哼哼,這位後生。如今可是亂世啊!俗話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兵荒馬亂的連飯都快沒得吃了,誰還玩玉?這樣吧,死當給二兩,不當就拿走!”
“你!”葉蘇怒極,眼看就要發火。
這時倪戰拉了拉他,小聲的說道。
“算了,葉兄弟。我們走吧,你這玉佩還是不要當了。留在身邊算是個念想也好,畢竟是你爹留給你最後的東西了。”
說到爹字時,葉蘇想到了家裡滿門的血仇,想到了自己北行的目的。如今即將進入德安府尋到保安團,哪能就此放棄?不就是一玉佩嘛!和親人的血仇比起來,孰輕孰重?有了這二兩銀子,自己就有了路費了!
於是,葉蘇咬了咬牙,將玉佩做了死當。領了二兩銀子後便和倪戰出來了。
“呸!這家當鋪真不是東西。一百兩的玉佩當了二兩就算了,竟然還給成色不足的私銀。”
雖然葉蘇罵著,可是還是接受了。這成色再不足,也至少還是銀子吧,只要是銀子就能當錢花。
手裡有了銀子,葉蘇和倪戰兩人便找到了一家醫館。可是一問,診金就要三錢銀子,另外藥費還老貴。葉蘇估摸了下,這二兩銀子恐怕還不夠付醫藥費的。於是,受到驚嚇的葉蘇與倪戰兩人趕忙退了出來。
回頭望了望富麗堂皇的門臉,葉蘇又呸了一聲。
“一個破醫館,幹嘛搞得這麼氣派。這醫藥費能不貴嗎?這還看得起病嗎?”
如此,詢問了許多人後,兩人終於找到了一間不起眼的醫館。雖然這家醫館門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