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米寶兒更生氣了,她伸出的手指頭差點指到阿雲的腦門上,怒氣衝衝地說:“好哇!偷了東西不承認還誣陷我們!我們可是跟著姑娘從方家過來的!怎麼可能偷我們姑娘的東西!倒是你們一個個沒安好心!”
她故意把“我們姑娘”四個字咬得很重,明顯將她們四個丫鬟排除在外。
阿雲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又因為上次被米寶兒推了一把。此時聽了她這番話,一下子就委屈地哭了出來。她哭得很隱忍,怕不合規格擾了主子,只是低著頭,不停抽動著雙肩。
阿星說話了。
她先有些心疼地望了一眼阿雲,才對方瑾枝說:“表姑娘,奴婢知道出了這樣的事兒,在我們這些丫鬟中,您肯定是相信從方家帶過來的。她們跟了您很多年,是方家的忠僕。可是奴婢和阿月、阿雲還有阿霧都是國公府裡簽了死契的丫鬟。奴婢幾個也是忠心耿耿的呀!說句不太好意思的話,三奶奶將奴婢幾個派過來也是認可了咱們的忠心、能力。”
一旁的阿月接過話,說:“奴婢們對國公府忠心耿耿,您也是國公府的主子啊!自從奴婢幾個被分派過來,就真心實意把您當成一輩子的主子!阿雲和阿霧也是因為過年的緣故,特意採摘了新鮮的臘梅送過來,想讓表姑娘瞧了花心情更好一些。”
之前一直低著頭的阿霧小聲說:“表姑娘,昨天我和阿雲進屋的時候,米寶兒一直在屋子裡的。防賊似地盯著我們,我們又怎麼可能偷東西呢?倒是……倒是米寶兒和阿雲一直不合……”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偷了姑娘的東西冤枉她?”米寶兒狠狠一跺腳。
這四個丫鬟,軟的,硬的,暗示的,還有個哭得梨花帶雨。真是什麼都讓她們說了。反觀自己這邊的人,米寶兒只會大喊大嚷……
方瑾枝吸了吸鼻子,有些驚慌地說:“我、我不知道……”
阿星垂了垂眉眼,原本準備繼續說下去的話也打住了。
“阿雲,你別哭了。”方瑾枝從鼓凳上跳下來,走到阿雲面前,有些猶豫地說:“我又沒說是你偷的。”
“姑娘!難道您真信了她的話,以為是我拿了您的東西?”聽了方瑾枝的話,米寶兒也哭了。她哭起來不像阿雲那麼隱忍,“嗚嗚嗚”地出聲哭,沒幾聲呢,就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了。
“別哭了,別哭了……”還在梳張臺上翻翻找找的鹽寶兒急忙趕過來安慰她。
方瑾枝不高興了。她摔了手中的空盒子,十分生氣地說:“好哇!明明是我丟了東西,你們兩個還在給我添煩!我都沒哭,你們就哭哭哭!”
她說完,直接轉身爬上鼓凳,伏在梳妝檯上啼哭。
“哎呀呀,姑娘別哭,別哭!”衛媽媽急忙過去拍著方瑾枝的脊背安慰她。
阿雲先不哭了,可是那樣子還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米寶兒也在鹽寶兒的拉扯下停了哭,可是那豆大的眼淚還是一顆一顆從眼眶裡掉出來。
阿星站起來,對著幾個小丫鬟說:“真是沒規矩的,大年初一就這麼惹表姑娘不痛快,還不都退下!”
阿雲和阿霧先出了屋。米寶兒也被鹽寶兒拽出了屋。阿星和阿月留在屋子裡,一邊安慰著方瑾枝,一邊又在梳妝檯上翻找。
“出去!都出去!”方瑾枝哭著摔了梳妝檯上的幾件首飾,精緻的素色珠花嘩啦啦落了一地。她還嫌不夠,順手將一套茶壺打翻,瓷器碎了一地。
方瑾枝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悶了一天,等到半下午的時候衛媽媽急匆匆趕過來,有些驚訝地說:“姑娘,剛剛來了個婆子把阿雲和阿霧都領走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嗯。”方瑾枝應了一聲,有些失神地望著視窗花瓶裡的臘梅。臘梅放了一夜又大半日,有些蔫了。
晚膳後,方瑾枝被三奶奶留了下來。
“本來見你身邊伺候的丫鬟不夠用,才指派了幾個過去給你使喚。但是聽說阿雲和阿霧這兩個小的不太懂事,居然在你面前哭哭啼啼的。這樣的丫鬟留在你身邊也沒什麼用處,我把她們指派到別處了。”三奶奶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至於方瑾枝丟了東西的事兒,她隻字沒提——等著方瑾枝自己告狀呢。
她不提,方瑾枝也不提。
方瑾枝嘆了口氣,有些為難地說:“其實我很喜歡阿雲和阿霧的。她們是從三舅母這兒出來的,一言一行都比我身邊的那倆丫鬟合規矩。”
“唉!”方瑾枝苦著臉嘆了口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阿雲、阿霧和我身邊那兩個丫鬟相處不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