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寒,又總是不愛穿襪子。過幾日又是十五,他又要去國召寺,寺中又不能像家中這般鋪著兔絨毯,方瑾枝才想著給他做一雙襪子。
將最後的線頭剪掉,方瑾枝望著手裡的襪子發了一會兒呆。
她想起小的時候為了巴結陸無硯,給他做了一雙針腳歪歪扭扭的襪子。
其實她騙了他。
她告訴他那雙襪子是她第一次動針線所有才沒做好,其實她在之前就給平平、安安做過襪子。為了讓陸無硯相信這是她第一次做襪子,她故意讓針腳亂一點。
這麼想著,方瑾枝心裡忽然有點心酸。
她又很快笑起來。
沒關係呀,餘生很長,她會更用心的!
再看手裡的襪子,方瑾枝的目光就柔和了起來。總覺得太過素了,不若繡點花紋。
方瑾枝想了想,將襪子翻過來,在腳心的位置落針,慢慢繡出一隻豬。
陸無硯趕到長公主別院的時候,長公主正斜倚在美人踏上小憩,她臉色不夠好,帶著點疲態。
陸無硯剛走近,長公主就睜開了眼睛,“過來了。”
“本來想給母親蓋一條毯子,沒想到吵到您了。”陸無硯在美人榻前的杌子上坐下。
“無礙,我本來也沒睡著。”
陸無硯的目光再輕輕掃過,就發現長公主睜開眼睛已經,眉宇之間的疲態更濃。
“母親難道是因為荊國要前來遞和盟書憂心?雖說荊國此舉意味未明,可近幾年宿國發展俞大,遼荊兩國並非交戰良時,他荊國也知道這個道理。”陸無硯想了想,徐徐道。
“話雖如此,無論如何不能掉以輕心。”長公主輕聲說。
陸無硯點頭,“這是自然,還是部署的時候有什麼難處?此時……”
“無硯,”長公主打斷他的話,“川兒開始防著我了……”
陸無硯怔住了。
過了很久,他都沒反應過來。
楚懷川開始防著長公主?為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即使是前世,這也是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難不成有什麼誤會?長公主向來是個多疑又警惕的,或許她前世也曾懷疑過只是沒有對陸無硯說?
陸無硯望向長公主,正色問:“母親何出此言,是誰說了什麼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長公主淡淡地說:“沒有,沒人挑撥,也沒發生什麼事兒。”
“那是?”陸無硯疑惑地望著長公主。
長公主輕輕笑了一下,“若母親說只是直覺呢?”
陸無硯蹙眉,沉默下來。
前世與今生最大的區別,就是劉明恕的出現使得楚懷川的身體日益好了起來。
出了長公主別院,陸無硯直接去了封家。直到暮色四合,他才匆匆離開,跨上駿馬往溫國公府奔去。
陸無硯回到垂鞘院的時候已經是亥時過了兩刻。
“瑾枝用過晚膳嗎?睡了嗎?”他一邊往淨室走,一邊問入茶。
“三少奶奶本來要等著您一起用晚膳的,實在是太晚了,奴婢才勸她先吃。眼下剛剛歇下。”
“嗯,別吵醒她。”
陸無硯剛要進淨室,入茶急忙問:“您吃過了嗎?要不要準備晚膳?”
“不用。”
入茶就不再問,規矩地退下。
陸無硯奔波了一天,實在是有些累,就在池子裡多泡了一會兒。等到他披上寬袍從淨室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方瑾枝坐在一個鼓凳上等著他。她半睜著眼睛望著淨室的門,困眯眯的。
陸無硯愣了一下,才走過去,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拉起來,他坐在鼓凳上,將方瑾枝抱在懷裡。
“不是睡下了嗎?怎麼來這裡了?”
方瑾枝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靠在陸無硯的懷裡,帶著點睏倦地說:“睡下了呀,我在夢遊嘞!”
“你啊……”陸無硯失笑地點了點她的鼻尖,然後將她抱起來,又取了一旁的寬袍將她裹著。
“我不冷呢。”方瑾枝抗議。
“聽話,夜裡的風很涼。”陸無硯全然不顧她的抗議,將她的小臉蛋也一併埋進了袍子裡。
陸無硯一路將方瑾枝抱回寢屋裡,望著擺好的飯菜不由愣了一下。
方瑾枝扯下披在身上的袍子,軟趴趴地縮在一旁的藤椅裡,眯著眼睛說:“連夜趕回來一定又沒吃東西,我得看著你!”
“嗯。”陸無硯垂眸應了一聲,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