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方瑾枝和陸無硯回去的路上緊緊握著對方的手,一路無言。宮中太醫幾乎一日三診,可就算是這樣,太醫院顫顫巍巍給出的診斷也是陛下活不過三個月。這是無論朝堂還是鄉野之間皆知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長公主也變得比往常更加繁忙。
皇帝駕崩之日,朝中必亂。
長公主如今每走一步都要謹慎再謹慎,如今已不是爭□□力,更是保命。整個朝堂想要她性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方瑾枝隨著陸無硯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發現長公主別院的護衛又多了幾層。
不過方瑾枝和陸無硯進去之後才發現長公主今日難得沒有召見臣子議事,她正在和葉蕭下棋。
“回來了?”長公主沒有抬頭,“川兒身體如何?”
陸無硯拉著方瑾枝在一旁坐下,將今日宮中事情細細敘述給長公主聽。
聽著陸無硯和長公主似乎要議政,方瑾枝正猶豫著要不要先避開,陸無硯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離開。
方瑾枝這才安靜地坐在一旁。
聽陸無硯說完,長公主不由冷笑:“這個麗妃也是有趣。”
葉蕭皺著眉,有些擔憂地說:“左相這是要在最後關頭挑撥陛下與公主之間的關係?左相想做什麼,難不成他要造反不成?”
“據我所知,前幾日左相曾暗中見一人,那人極有可能是衛王。”陸無硯道。
“哦?有幾成確定?”長公主有些詫異又有幾分鄭重地看向陸無硯。
“八丨九不離十。”
屋子裡的幾個人都沉默下來。
“我有一個疑問,這個疑問壓在我心裡很久了。”葉蕭看看陸無硯,又看看長公主,終於打破了寧靜。
長公主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葉蕭沉吟了片刻,“說句不該說的話,陛下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他日山陵崩,而煦貴妃誕下的不是皇子,而是位公主,那麼公主打算如何?”
葉蕭頓了頓,補充:“我的意思是,這皇位究竟會由誰繼承?”
他的目光在長公主和陸無硯身上游弋,腦海中又不由浮現陸申機的身影。
長公主身子後仰,倚靠在太師椅的椅背上,又雙手搭在扶手上,反問:“葉蕭,難道你覺得本宮沒有帝王相?”
葉蕭去看她,只覺得她光華照人,又威嚴咄咄。他匆匆別開眼,驚覺剛剛一瞬間的壓迫感。他與長公主相識這麼多年,更熟悉她閨中憨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還是被她瞬間威懾到了。
他曾疑惑過將來這皇位會被長公主捧給陸申機,還是送給陸無硯。無論是給陸申機或者陸無硯,權力照樣還會在她手中。可是,她居然是想自己稱帝!
葉蕭收起心裡的震驚,道:“長公主自然有。”
長公主光華驟收,她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道:“本宮更希望川兒長命百歲。”
長公主側首,深深看了一眼陸無硯。
陸無硯與楚懷川,一個是她親兒子,一個是她一手養大的親弟弟。拋開其他因素不說,單單把這兩個人擺在一起,長公主心裡明白楚懷川比陸無硯更適合做一個國家的主人。陸無硯的性子太極端,而楚懷川卻是能屈能伸,更能將大遼子民的權益放在第一位。
是的,楚懷川吃喝玩樂又不學無術的昏君形象瞞過了天下人,卻並沒有瞞過一手將他養大的長公主。
“母親目光裡的嫌棄也太重了吧?”陸無硯也無奈地跟著嘆了口氣。
長公主笑了一聲,“你還知道本宮嫌棄你啊。”
緊接著,陸無硯和長公主、葉蕭也商議了一些朝中之事。方瑾枝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細細聽著。這些朝中之事她懂得不多,初聽時茫然懵懂,可聽了一下午也開始略有心得,至少他們商量的那些計謀和那些複雜的關係,她已是懂了。
暮色四合時,幾個人才停下來議事。長公主偏過頭,看向靜靜坐了一下午的方瑾枝,笑著問:“這一下午無聊了吧?”
方瑾枝搖搖頭,道:“剛開始的時候是聽不太懂,聽著聽著就像聽故事一樣,還是蠻有趣的。”
“聽故事?”長公主倒是被她逗笑了。
她擺擺手,“行了,散了吧。本宮晚上要出去一趟,晚膳你們自用罷。”
長公主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她說著已經起身,讓入酒準備馬車,而一刻鐘之後她乘坐的馬車已經走遠了。
陸無硯挽留葉蕭一起用膳,葉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