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在三年前就料到有今天?”三奶奶不可思議地質問。
方瑾枝不答反問:“三舅母可還記得阿雲和阿霧?”
三奶奶仔細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阿雲和阿霧是當初方瑾枝剛剛投奔溫國公府時,她送到方瑾枝身邊的四個丫鬟中的兩個小的。後來因為手腳不乾淨,還是被三奶奶攆走的。
三奶奶正疑惑方瑾枝為何會突然提起那兩個小丫鬟,就聽方瑾枝說:“不瞞三舅母說,她們兩個並沒有偷我的鐲子。”
“你當時才六歲!”三奶奶震驚地望著方瑾枝,“後來阿星的事情……”
後來阿星背地裡談論府裡主子們的事兒,還是三奶奶發現的,也是三奶奶一氣之下將阿星趕走了。由始至終,方瑾枝根本沒有參與。可是如今看來……
“她的確喜歡亂說話,瑾枝只是順水推舟讓三舅母發現而已呀!”方瑾枝無辜地望著三奶奶。
三奶奶怔了半天,才細細思索起來。
阿月是到了年齡,因為出嫁自然出府。阿雲、阿霧、阿星竟然都是被三奶奶自己趕走的。還有後來三奶奶和五奶奶一併往方瑾枝身邊塞的那幾個人,也都是那些下人自己鬧起來,和方瑾枝毫無關係。
方瑾枝從來沒有親自趕過人,可是別人塞給她的人最後都被各種各樣非她故意的原因被攆走……
方瑾枝笑嘻嘻地說:“當初想到會把三舅母的眼線趕走了,三舅母日後沒眼線可用,就一定會從瑾枝身邊的人下手了唄。可惜瑾枝身邊的人都是母親生前挑出來的,他們像一個牢固的圈。那瑾枝只好自己打破一個缺口,安排陳清河做個賭徒,什麼人能比一個賭徒更好收買呢?”
“三年前……”三奶奶滿腦子都是方瑾枝三年前就安排了陳清河這件事,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不……方瑾枝的籌謀何止是從三年前開始的?三奶奶越想越覺得可怕。
“三舅母,”方瑾枝甜甜地說,“您可讓瑾枝等了三年才下手呢!”
“你!你!你……”三奶奶手指發顫地指著方瑾枝,竟是說不出什麼別的話來。
方瑾枝卻只是淺淺地笑,仿若聊天一般,輕聲說:“三舅母,彆氣壞了身子。”
三奶奶深吸一口氣,仇恨地望著方瑾枝,咬牙切齒地說:“你陷害我!我根本就沒有在製造軍隊的兵器裡做手腳!沒有將劣質的箭弩送到軍隊裡!”
方瑾枝笑著搖頭,“有的,有過一次的。只不過那次那些有問題的箭弩,是瑾枝讓吳媽媽放進去的,又是瑾枝派吳媽媽故意讓三舅母發現的。雖然劣質的箭弩並沒有送入軍中,可是的確有這麼一批劣質的箭弩存在過呀!”
“你……”
“三舅母耳熟‘方宗恪’這個名字嗎?”
三奶奶愣了一下,她對這個名字當然不陌生。酣香酒莊的大部分生意都是被這個人開的酒莊搶走的。她望著方瑾枝,不由向後退了兩步,“你……是你!酣香酒莊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絲綢、玉石生意收益驟減,一方面是您的確私下偷運貨物到自己名下的商鋪。而更重要的原因啊……”方瑾枝淺淺地笑,“三舅母是不是忘了多年前長公主將自己的公主府捐入國庫,陛下更是以身作則責令宮中花銷能減就減。所以……這才是方家的玉石和絲綢進貢不足一成的真正原因啊……”
三奶奶胸口起伏,她應該想到的!她剛剛應該反駁的!
“鬧災荒的時節提高糧價的事情,還有挪用我方家財產私辦商鋪的事情,瑾枝可沒有冤枉您哦。”方瑾枝又向前走了一步,“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摻著來,瑾枝只不過把您做的事情誇大一點罷了。”
三奶奶整個人都在發顫,“我這就去找父親解釋,我這就去找母親解釋,我這就去找三爺解釋,我這就去……”
她踉踉蹌蹌地越過方瑾枝,耳邊飄來方瑾枝涼薄的聲音:“三舅母,好像已經遲了。您覺得還會有人相信您嗎?”
三奶奶整個人僵在那裡,她艱難地轉身,仇恨地望著方瑾枝,咬牙啟齒地說:“方瑾枝,你這個惡毒的人!你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瑾枝只不過是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而已。若是這樣都會遭到報應,那麼三舅母為了錢財賣了親生女兒就不會遭報應嗎?三舅母侵佔外甥女的家產就不會遭報應嗎?還是您給我下毒就不用遭報應?”方瑾枝轉過身來,她的臉上仍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您一定以為我會把您兩次下毒的事情說出來吧?”
這也是三奶奶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