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的牆壁上,先是整團整團的綠色,接著一大片一大片詭異地枯萎。我撫著它們脆弱的枯葉,它們卻抵受不住疼痛,紛紛在我指下碎裂。子安總是走過來,用他溼潤的手指擦乾我眼角不知不覺中溢位來的淚水。
再後來,因為子安有同事恰巧在那裡工作的緣故,他為我打聽到不少有關的訊息。我走的這些年,發生了好多事情。
在我匆匆帶著行具和所有積蓄的私房錢從表姑姑那裡逃走後,表姑姑異常憤怒,竟然有有從她手下逃脫,而且還是我這個她一直看不上眼的費神丫頭。她的怒氣無法發洩,她和我肥胖的表姑父大聲地爭吵,他們摔碎一切可以摔碎的傢俱後還是不解恨,便動上了手。表姑姑性格上的兇悍還是沒有強大的身體做為支撐,她拼著命在他面上留下五道指痕,自己被喝醉酒的表姑父打到體無完膚,獨自蹲在牆角哭泣。
我的親愛的美麗的春天姐姐很不幸地從在那時回到家裡,表姑姑將所有的悲憤全部加在無辜的春天姐姐身上。我那惡毒的表姑姑用盡各種辦法折磨著她,沒日沒夜地折磨著她,折磨完了便把她關在黑暗的壁櫥裡。表姑姑撕碎了春天姐姐所有的衣服,這樣春天姐姐就無法逃出去。
春天姐姐終於無法忍受,溫懦的她終於在一個月光黯淡的夜裡捉起刀,殺掉了床鋪上鼾聲如雷的一對夫婦,我的表姑姑和表姑父。春天姐姐赤裸著身子從家中走出去,她美麗的軀體鋪滿月光之塵,像個小仙女。在人們的傳言中,她似乎是被警察逮捕了,在苦悶的監牢中度過下半生。又似乎春天是被一個夜行的外地富商所救,那個富商好心收留了她做養女,一同去了外地,過幸福快樂的生活。
我那閉塞的白家大宅知道這個訊息時已經很晚了,連春天姐姐也已經下落不明。白家大宅中為這件事情吵的轟轟烈烈,我二伯與父親的仇怨也更加激化。二伯再一次舉起斧子,向我那一輩子都在想方設法逃離,卻因不如我那麼決絕而始終沒能逃離白家大宅的父親被再一次砍中以前的傷口,死在一灘血水之中。我的生母,那個與我毫無感情的女人在夜裡用油點燃了整所熟睡中的白家大宅,她看著熊熊火焰,跳進去。白家大宅這個多少年來積聚的傷口終於在火焰中結成了暗紫色的血痂,如鳳凰涅磐。
至於我的凌末和霓裳,他們在我走後一直的彼此相愛,凌末用他的溫暖撫慰著霓裳,直到使她忘卻了家人的傷痛,恢復到以前那個愛說笑愛唱歌的霓裳。兩個同樣孤獨的孩子,他們是打算就此恩愛一生了。誰知凌末卻始終不肯對外面的人妥協,他總是昂著頭與那些挑釁的人打架,像只孤獨的狼固執地守護著自己的尊嚴,面上流著血卻依然微笑。
終於一天霓裳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凌末在一次鬥毆中與當地一夥惡勢力結仇,遭到報復。那群惡棍們將凌末堵截在一個黑暗的小巷,用鋼管敲斷了他的雙腿。凌末憑著一雙手臂滿身是血地爬了回去,他只是對著霓裳微笑。霓裳哭了又哭,哭了又哭,嗓子都險些哭啞了。霓裳一直悉心照顧著凌末,到了後來,家裡的東西變賣的差不多了,她實在無力承擔,便毅然踏入紅塵之地做了個歌女。由於霓裳的歌聲確是實力所為,聽者無不為之所動,不多久她便唱紅了川都,“川都霓裳歌”成為當地一絕,聲名遠播。
子安說他也有請人去小樹林裡我所說的心隱寺探問僧人覺空,可是所託之人尋遍了小樹林也未能尋著心隱寺之所在,那裡果然是個神秘之處。心隱寺,或許真是隻有心隱之人才能尋到。
我打算再回去一趟,帶著子安看看我過去生活的,愛過我所愛著的那些花兒的地方。那片載了我太多歡笑和眼淚,快樂與憂傷的土地。還有就是,我實在太想念凌末和霓裳了,我想去看看他們。
我與子安搭乘早班的火車回去,帶著一種恍若失神的奇怪心緒。子安大大的手掌將我的肩膀抓得緊緊的,他在我身邊,我把手放進他溼潤的掌心。子安對著我笑,似乎世界都變得無關緊要。我知道,我要無比珍惜面前的這個男人,在某種程度上,他就是我的快樂,我的幸福,他是我的全世界。
我再次回到了那片曾經深深迷戀的小樹林,我帶著子安在樹林裡奔跑著,我拉著他爬上枝葉繁茂的樹頂,我唱霓裳唱過的歌給他聽,我講所有有關我和霓裳,凌末和小樹林的事情給他聽。我讓子安做我的寵物,就像以前我和霓裳讓凌末做的一樣。子安很開心地做我的寵物狗狗,他愛暱地把頭伸在我懷中磨蹭,真像只憨憨的可愛小狗。子安壞笑著趴到我臉前,伸出舌頭學寵物狗狗舔了我一下。我們嬉笑撕打,差點從樹上掉下去。我再次在這片林子中留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