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動手動腳。
燈火通明的內寢裡,香氣浮動。自從第一次無人旁觀同房之後,万俟左放開了很多。所以後來這類記載皇帝臨幸事務的彤史,便被尤悠給打發走了。伺候的宮女太監們識趣地退得遠遠的,私下裡寂靜無聲。
明黃色的鳳榻上,兩人並排躺著。
皇帝陛下屏息,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尤悠翻身過來扯他衣服,心裡有些奇怪。
他閉著的眼皮底下,眼珠子動了動。放在朝外地方的那隻手無聲地伸出來,扒開了一點自己的領口。玉白的脖頸上青青紫紫的吻痕還沒消,而鮮豔的紅痕又上。一瞧便知這段日子裡,陛下的帝后生活過得十分精彩。
他默默將自己往榻裡擠進去了一點,溫熱的身軀挨著尤悠的胳膊。
男性氣息隱隱躁動,知情識趣的皇后娘娘自然察覺了。不過她淡定地閉著眼,仍舊一動不動地睡自己的。
人.倫大事上,陛下被動慣了。如今皇后不動手,他即便蠢蠢欲動,也不知道如何開始。眼巴巴地瞪著床頂瞪了大半夜,然後,悻悻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悻悻地睡過去。
第三天,還是悻悻地睡過去。
……
一連四天都蓋被子純睡覺,第五天,躁動的陛下終於決定去其他宮裡。哼!離了你,朕難道還不行了?可笑!
糾結了一天,他決定去瀾滄宮。
淑妃是保皇派的禮部尚書家嫡次女,身家背景算得上清白。內務太監傳令說今晚帝宿瀾滄宮,突然聽上口諭的淑妃及一眾宮女太監大喜過望。入宮五年,不曾有過臨幸,今日可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於是焚香沐浴,盛裝以待。
到了夜裡,陛下真的帶著一群人浩浩湯湯地駕臨瀾滄宮,淑妃激動的差點沒厥過去。
宮門出掛著的晃眼紅燈籠下,淑妃正一身厚重曳地華服,頭戴正一品宮妃釵環靜靜立於此地。万俟左瞥見她一臉的杏花白.粉,唇上塗得血紅血紅的,當下就起了嫌惡之意。不過唸到還未進去便走有些太過武斷,陛下硬著頭皮踏入了滄瀾宮。
還未踏入內寢,又被一桌滿漢全席給逼得止住了腿。
淑妃心裡一驚,臉當即煞白煞白的。她拖著厚重的華服小碎步蹭過來,臻首垂眸地輕聲細語詢問道:“陛下可是有不妥之處?”
万俟左深吸一口氣,突然問道:“還未用膳?”
淑妃一愣,以為他是在關切她。當下臉一紅,囁嚅地回道:“嬪妾在等陛下。”
万俟左不痛不癢地‘哦’了一聲,手背在身後,轉身到一旁主位上坐下:“朕用過膳了,你自己吃吧。”
淑妃羞怯的臉一僵,頓在原地,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窘迫地站了一會兒,淑妃心裡慌,厚重的衣服讓她連喘氣都覺得難受。万俟左捧著茶押了一口,神情十分寡淡,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兩個主子氣氛不對,瀾滄宮的下人們大氣不敢出,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半晌,万俟左抬起眼簾,不知何意地說了一句:“還傻站著作甚?不是沒用膳?”
淑妃像是被驚醒一般,又慌又羞地行了個跪安,在貼身大宮女的攙扶下,慌慌張張地退出去用膳了。
說用膳,也不過是拿幾塊點心墊墊肚子罷了。她哪裡敢將皇帝撂在一邊,自己慢條斯理的用膳?淑妃擰著眉,無聲地呵斥著奉食的宮女動作快點,急急忙忙地吃了幾塊不破妝容的小口點心,喝了一口茶水便回來了。
此時,万俟左已經喝了一杯茶,正揹著手再看牆上的字畫。
淑妃纖細的嗓音重新響起時,他才不疾不徐轉過身。
燈火通明的內室,昏黃的火光下,淑妃此時的妝容更得紅的紅,白的白。而這種粉撲出來的白,又與皇后娘娘那天生的白不一樣,帶著濃濃的僵硬感。皇帝陛下不著痕跡地皺了眉頭,嫌惡之心更加清晰。
陛下深吸了一口氣,堅決深信自己的決定。
壓下心裡的膩歪,一甩廣袖便進了內室,半晌還是開口道:“去把臉給朕洗了,噁心!”
話音剛落,淑妃嚇得眼睛都翻白了。
她‘啪’一下趴在地上,臉上的粉撲簌簌地往下掉,淑妃抖著大紅唇,戰戰兢兢地應諾:“嬪妾知罪,這就去,這就去。”
……
洗過的淑妃看著清爽多了,但是比起皇后的神采飛揚,有些木愣愣的。
陛下坐於床邊的玫瑰榻上,半邊玉臉映著牆角的火光,心裡的不爽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