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朕何曾容得旁人犯過你?”
“過去不會,不意味著將來也不會啊。”
陛下又氣著了,指著她鼻子就紅了臉:“不知好歹的女人,盡會一派胡言!”
娘娘看著他這仿若被侮辱的神情,表情似笑非笑。
張嘴剛要說些什麼,肚子裡突然一陣劇痛,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般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她咬著下唇,尚顯紅潤的臉‘唰’地就白了。
一旁生了氣的陛下一驚,有些慌:“做什麼?你這模樣是要做什麼?”
一波又一波的劇痛傳來,娘娘臉上血色迅速褪盡。
“本,本宮肚子疼……”
陛下頓時更慌了!
捏著玉杯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他恍恍惚惚地爬起來,撲過來便要抓娘娘的手:“肚,肚子疼?怎麼會肚子疼?難道是孩子,孩子要生了?”
第一次生孩子的尤悠只覺得整個大腦都被劇痛給吞沒,半分理智都沒有了。她滿臉的扭曲,仇恨地看著某罪魁禍首……
陛下瞳孔一縮:“……作,作甚?”
“本宮,恨不得掐死你!”
於是,精神恍惚之間,娘娘逮著陛下的脖子就是一陣掐,撕心裂肺的大吼道:“你他孃的還楞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給本宮叫穩婆!”
陛下慌得六神無主,差點沒被掐的背過氣去!
對,穩婆!
陛下回了神,什麼也顧不得了。一把操起娘娘,打橫抱著就往外跑:“你冷靜點哈……來人,來人啊!!快給朕傳御醫來,還有穩婆!朕要他們立刻到!馬上到——”
冷靜?
娘娘根本不能冷靜!
被他這麼抱著顛來顛去的,痛到她特麼的只想屠城。娘娘扭曲著臉抬頭,然而看到比她還瘋的陛下,額頭的青筋此起彼伏地就暴了起來。忍半天忍不住,她一巴掌糊了上去:“你瞎跑什麼!讓本宮在御花園生嗎!!”
陛下瞬間被打醒,猛一下頓住踏出去的腳,轉身,一陣風似得就往大殿內跑。
一陣更猛烈的顛簸,娘娘差點沒被他顛死:“万俟左,你給本宮等著——”
“本宮生了之後,絕對不放過你!!”
穩婆御醫倒是來得很快,然而快沒用,娘娘是頭胎。沒個一天一夜的,根本生不下來。雖然不是第一次懷孕但卻是第一次自己生的尤悠簡直苦不堪言,躺在產房裡張口將趴在門上的陛下罵了個狗血噴頭。
精神恍惚的陛下腦子裡轟鳴陣陣,根本聽不到娘娘在罵他什麼。反正不管裡面人說了什麼,他在外面就胡亂地應聲。
於是宮裡出現了這樣一個奇景:
黑色勁服的禁衛軍站在外圍守著,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太醫們一大群圍在未央宮側殿的窗外,醫女穩婆們則神色緊張地擁堵在側殿內寢。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聖上,此時像天塌了一般地軟趴在門板上,一臉的不知今夕何夕。而內寢裡素來運籌帷幄的娘娘,此時正聲嘶力竭地大罵當今九五之尊……
偌大的未央宮,所有人噤若寒蟬,只餘娘娘那嘹亮的斥罵:“万俟左!你這輩子要都別想在本宮這裡翻身了,永遠!!”
趴在門上的陛下,靈魂都飄走了:“……哦,好。”
……
折騰了兩天一夜,娘娘總算生了。
隨著‘哇——’一聲,激動的穩婆抱著‘國寶’太子開了產房的門:“生了,是個皇子!”
神情空白的陛下從門板上滑落下來,像是被通了靈竅一般手腳奇快地爬了起來,然後,宮人們攔都攔不住地悶頭就衝進了產房內。
宮人們忙跟進去,跪在地上求他出去,陛下都充耳不聞。
與此同時,體力值加了一個點也累癱了的娘娘,早就昏了過去。
屋內已經收拾乾淨了,陛下聞著滿屋子濃厚的血腥氣,手軟腳軟地爬上了床。他小心地趴在娘娘身側,痴痴地盯著面前的人。
許久之後,壓低了聲音呢喃道:“倒黴女人,看在你為朕生了太子的份上,再給你一年時間鬧騰……”
……
皇后娘娘整整睡了兩天一夜才睜開眼。醒來時已經在正殿的鳳榻上,而身旁万俟左也在。
彼時正值深夜,娘娘的肚子餓得咕咕地叫。一旁睡得不省人事的陛下手正小心地環著她,看那架勢,頗為依戀。垂下眼簾瞥了下,陛下眼下那青黑都快趕上煙燻妝了。
娘娘:……
……這廝昨晚是做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