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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回 三個人的議事

南安郡王府給賈府下了帖子,請賈府的姑娘們去玩一天。

賈母掙扎著起了身,命賈璉和寶玉:“你們兩個送我們去。”

賈赦賈政都覺得揪心,上來勸賈母:“要不然讓大太太帶著姑娘們去吧,您還是養息要緊。”

賈母連連搖頭:“你們不懂。”

探春這一回卻站在賈母一邊,歉然地對一臉希冀的邢夫人道:“這一趟只怕是太妃要跟祖母商議事情,誰不去都行,唯有老太太是必去的。”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不禁都紅了臉。

都是浮沉宦海、年過半百的人了,竟還沒有一個姑娘看得透。

臨出門,賈母握了賈政的手,壓低了聲音:“你須決斷了。”

賈政的身子一抖,抬頭去找寶玉。

寶玉和賈璉在外面看著轎子車馬,卻不在旁邊。

待賈母等人出了門,賈政沉默地回到正房。

榮禧堂內,地上兩溜是十六張楠木交椅,堂上又有一副對聯,乃是烏木聯牌,鑲著鏨銀的字跡: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寫的是:“同鄉世教弟勳襲東安郡王穆蒔拜手書”。

賈政就在那交椅的最末一個上坐著。

想當年,這堂上正座就是榮國公本人,地下兩溜坐的,不是自家的親友,就是軍中的部將,濟濟一堂,高談闊論,揮灑自如,慷慨激昂……

可如今……

連賈府裡頭都冷清極了。

那些因著老國公爺而結下的舊交們,有的漸行漸遠,有的心懷叵測,有的墮落紈絝,有的醉生夢死。

不剩什麼了。

難怪人家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賈政長嘆一聲。

不如抽身退步,回鄉務農讀書,好歹能教養出幾個腳踏實地的兒孫出來。幾十年後,興許賈氏一姓,還有三分復起的希望。

賈政抬起頭來,咬了咬牙,開口喚人:“管家何在?”

林之孝走了進來:“老爺何事吩咐?”

其實最近因為已經軟禁了賴家一家子,他忙成了陀螺。

然而今天三姑娘派了小紅來特意告訴他:“今日老爺有大事要吩咐你,跟緊著些。”

賈政的眼神轉向了榮禧堂的牌匾,面無表情:“傳出話去,太太傷心過度,勉力支撐了一陣子,如今越加不好,已經病得起不了床了。”

林之孝心裡一抖,半天,低低答應了一聲去了。

賈母一行剛進了南安郡王府,北靜王那裡就得到了訊息:“史老太君帶著姑娘們去南府了。他們家裡跟車的下人閒嚼舌頭,終於漏了訊息出來;說大王氏從賈妃薨逝、王家治喪開始傷心過度纏綿病榻,如今已經病勢沉重,起不了床了。”

北靜王點了點頭,且跟長史商議:“信都送出去了。如今宮裡有了訊息,那位薛大姑娘果然易生養,似乎已經有了身子。咱們的準備已經齊了。”

長史掩不住的興奮:“王子騰一死,軍中群龍無首。榮國府自顧不暇。賈家的舊部又有寧國府的人去傳信,想必是深信不疑的。忠順王如今又被大理寺那邊查的門戶緊閉。這個時候咱們只要拿到了王子騰手裡的幾處京營,這一場,已經毫無懸念!”

北靜王彎起嘴角,眉梢上都是喜色:“趁著薛大姑娘有孕,我會讓她再鬆一鬆皇帝的警惕心。你警醒著些,別把回傳的訊息漏了。”

長史長揖到地:“微臣遵旨。”

北靜王呵呵大笑。

南安太妃和賈母說話兒,迎惜跟著國公夫人去閒談,探春沒在跟前。

探春被南安公叫到了書房。

安世鴻去陪賈璉和寶玉了,而馮紫英則跟著南安公和探春對坐。

桌子上鋪著輿圖。

南安公清了清嗓子,抬頭問探春:“看得懂麼?”

探春皺著眉,半天才說了一句話:“這輿圖也太粗糙了。”

是啊,就跟現在各家的園子裡沒指向標一樣討厭。

馮紫英摸了摸鼻子,沒吭聲。他也想起了在王家第一次見到探春,而這個迷了路的白痴在園子裡轉來轉去的樣子。

南安公決定不給自己找氣生,伸了手在輿圖上指點:“這是長安、這是平安州、這是興邑……”

探春搖了搖頭,打斷他:“這幾個方向的來敵如果現在才開始擔心,那我也就不必跟國公爺說什麼,咱們都收拾行李逃難的好。國公爺不妨告訴我,現在綠營、通州大營、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