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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趙國基

賈母終究還是沒捱住,看看又過了七八天,一頭睡倒大病了一場。

林之孝等走後不久,賈政賈璉便回來了。賈政看著賈母病得憔悴,心疼得不肯去工部銷假,還是賈母趕了他去。然後慢慢地把揚州那邊發引喪葬的細事都跟賈母一一說了,引得賈母又難受了好幾天。

這邊眾人安順地過日子不提,那邊趙姨娘聽了賈探春的話,過了些日子,方才悄悄地央告賈政:“裡頭寶二爺三姑娘好好讀書了,妾身羨慕得很。環兒眼看著六週了,也該啟蒙讀書。只是如今妾身家裡頭的人有些不大安分,看著旁人的錢袋子眼紅。妾身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賈政聽她八下里的話湊在了一處說,便皺了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姨娘便拿了手帕擦淚:“我兄弟一心等著環哥兒上學,說要帶著我妹妹家的小槐子一起跟著去學裡。就他那個脾性,我說他一句不懂事都是抬舉他,根本就是個惹禍的根苗。往日裡,我念著老子娘沒了,親姐弟,我不照應誰照應他?就罷了。可如今他把主意打到環兒身上,這我就絕不能讓他了。但外頭的人都知道他是我兄弟,未免處處都看在老爺的面子上讓他三分。我如今也是急得冒火,可又有什麼法兒呢?”

“去年三丫頭在我院子裡養病,他又偷空兒拐了環兒去街上玩。回來我氣得不知道怎麼辦好,就遷怒了環兒。三丫頭聽見了,當時便給我出主意,不如讓他們回金陵老宅去。我猶豫了這幾個月,覺得還是跟老爺商議。您瞧著呢?”

賈政捻鬚細想,那個趙國基留在賈環身邊,委實是個禍害。以後萬一有什麼閃失差錯,旁人不僅會把惡名扣在賈環身上,只怕還會說自己管教不嚴,連個小妾的兄弟都收拾不了。可是放回金陵老宅,又怕他回去自封舅爺,鬧出大事來自己不在身邊……

趙姨娘頓了頓,又接著說:“探兒說,讓他回金陵。老爺再使個心腹人,去跟那邊兒的年高老家人悄悄說一聲,管著他些。若是耍了不該耍的威風,也不用告訴咱們,直接摁倒了打一頓。吃過一兩次虧,他也就老實了。我記得那邊有幾房家人是當年服侍過國公爺出過兵見過血的,他們才不會管什麼這種嘴上的假舅爺。老爺就交代給他們就正好。”

賈政聽了這個主意,心裡頓時舒坦了。果然的,女兒懂事,連趙姨娘這樣護犢子到了幾乎失心瘋的親孃都能勸動了,真是去了自己的一大心病,當即點頭:“這個主意好。這邊京城,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我便是想要幫你照看著他些,就憑他那點子能耐,也照看不來。回去金陵老宅就不一樣了。那邊識文斷字的不多,他在京裡待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比那邊的人見過世面。我這邊再有什麼事情,讓他去辦也總比讓旁人去辦放心——”說辦就辦,即刻便命人告訴趙國基,第二天一早,等自己下了朝回來就找他說話。

當夜賈政燈下看趙姨娘,越看越愛,直要了兩次水才熄燈睡了。

第二天,賈政乾巴巴地吩咐趙國基去金陵。趙國基早就被姐姐的花言巧語騙動了心,一心只想著回了金陵怎麼跟金彩結交,怎麼巴結那些國公爺的老親衛們,怎麼一邊拿著舅爺的款兒一邊“禮賢下士”,怎麼能拿著莊子鋪子大筆的出息花天酒地。聽見賈政竟然還說萬一有機密事,委了旁人不如委給他放心,大喜過望,胸脯拍得砰砰山響:“老爺放心,小的一家子,只為老爺一個人出生入死,絕沒有第二句話!”

轉過臉來,趙國基又擺出一副舅兄的面孔,跑去敲打妹夫錢啟:“我去金陵給環哥兒鋪路,你們要敢貪過了頭兒,反而在京城給我壞了事,等我回來,看不擰下你的腦袋來!”

錢啟早就聽自家的婆娘說了裡頭如今三姑娘在賈母面前是如何如何得寵,自然知道自己的富貴榮華又能久長一半,忙陪著笑拍趙國基的馬屁:“瞧舅兄說的。如今大姐夫是老爺,您是舅爺,裡外裡都為了三爺煞費苦心,我這個做姨爹的,如何能在這時候扯後腿?往後大姨姐在府裡頭不方便,京城和老宅之間傳遞訊息的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

趙國基滿意了,臨走才記起這趟來的正事:“三爺上學跟著的人只怕要老爺親自挑選,小槐不要這個時候跑去點眼。大姐說,以後再慢慢地想法子。這會子太太滿心揪咱們家的錯兒,萬萬不能讓她第一個兒就記住了小槐。”

錢啟嚇了一跳,自然是不肯讓自己的兒子去替探春和賈環承受王夫人的怒火的,忙不迭地滿口答應下來。

不過七八日,賈探春便得著了信兒。趙國基起身去了金陵,錢槐去了街上一個私塾跟著讀書。總算了鬆了口氣。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