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又知道她守著寡,自己不宜逗留太久,便起身告辭。
李紈想起來,卻被探春摁住了,笑著點了點頭當作送別,臉卻轉向了待書:“三妹妹雖則身體底子好。但終歸年紀小,不知道自己保養。你把話說給你趙嬤嬤,讓她一應事情上多多留意,不能由著你姑娘的性兒鬧。”
賈探春很是嬌嗔了幾句才離去。
路上待書便輕聲地勸探春,卻不是保養等事,而是明面上少跟李紈來往,仍舊像往日一樣多多靠近寶玉才是。
賈探春嗯嗯啊啊的,總歸是沒聽進去她的話,自己思索了一陣子,方問道:“我仔細回想著,覺得如今咱們家跟大嫂子孃家走得似乎並不近,卻是為什麼?”
待書噗地笑了一聲,道:“還能為什麼?大奶奶的父親任過國子監的祭酒,心心念念地巴望著全天下的人都去讀書考試。偏偏咱們家,除了咱們老爺和去了的珠大爺以外,從大老爺算起,到整個兒東府,到寶二爺環三爺,有一個算一個,可有愛讀書的?那自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何況大奶奶守了寡,賈府一向的規矩,寡婦奶奶只宜清淨守節,不得管家。她於家業無緣了,家裡人自然就不再給李家人面子了。
賈探春不由得一聲浩嘆。
若是能借著李祭酒的舊門路,把家裡的子弟們塞進國子監幾個,念不念得出來是一回事,結交幾個正經讀書舉業的未來朝臣,那該有多好啊!
偏一整個賈家,都覺得自己的富貴榮華是鐵打的江山萬年青,就是不肯去放下身段往遠處看,往窮處想。
搖搖頭,賈探春覺得賈府不敗,簡直是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