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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回 包裹

“第二,嬤嬤跟我說的太上和太后大吵的辰光,正是老承恩侯剛過世,而妙姑的師父也為了保護她被人害死的時候,顯見得太上是不打算再容忍這放肆的忠順王爺了,但被太后以人死茶涼給硬頂了回來。

“第三,忠順王爺如今出門還是前有斥候後有殿後,若說是軍中的習慣未嘗不可,但在京城,這譜兒卻擺得比皇上還大了,皇上對他,心裡必有微詞。”

探春頓了頓,決定還是不告訴她們馮紫英告訴自己的事情,笑道:“又能給太上出氣,又能打擊太后,還能削弱黨爭中握有兵權的人的力量——我把這樣一舉三得的案子送到皇上跟前,你們猜他是辦還是不辦?”

許嬤嬤和沈嬤嬤徹底啞口無言了。

探春打了個呵欠。

——交代完了,可以睡覺了嗎?

沈嬤嬤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問:“那姑娘打算怎麼把這個案子交上去?是請宮裡的貴妃娘娘交麼?”

探春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愕然:“怎麼可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讓我們家的人出面?這可是要惹惱太后的苦差啊!”

許嬤嬤鬆了口氣。

就怕這位三姑娘把事情想簡單了。

呃,不過能把一個案子背後的事情想得這樣通透的,應該也不會出那種昏招吧?

探春安慰她們二人道:“嬤嬤們放心。必定有人早就捏著拳頭等這一刻,我送給他這個功勞。”

第二天,一個小小的織錦包裹被送進了北靜王府。

北靜王如獲至寶,即刻令人去賈府請寶玉:“務必要請二公子來一趟。”

人去了半日,回來道:“二公子病了。前兒他們家那位林姐兒從乾親馮家回來了,二公子陪著玩得晚了,夜裡著了涼,昨兒就沒出門。奴才剛過去,正趕上太醫出門,說是個小風寒,讓在家裡好好養幾日。賈家老太太死活不放人出來呢。”

北靜王皺緊了眉,看向長史:“竟不是他送來的?”

長史低著頭,仔細地研究了半日那包裹裡的東西,笑道:“管他誰送來的呢?既是合用的東西,咱們也只做不知,送到大理寺便了。”

北靜王擰眉細思:“如今在大理寺正堂的,乃是那個賈雨村。他是在賈政跟前認了宗侄的,嗯,倒是可以看一看他是否警醒,合不合用。”

北靜王究竟還是留了個心眼兒,將包袱裡所有的賬冊都謄錄了一份,而忠順王親手留下的證據,包袱裡頭放了一件,自己手裡留了一件更加致命的。

東西照葫蘆畫瓢讓一個無名氏送進了大理寺,連帶著一份狀紙,卻是狀告忠順王爺十年前為幾件古玩陷害先杭州知府竺某,導致其家破人亡。

賈雨村拿到東西就額頭冒了汗。

不為別的,而是他在賈政處見過北靜王府長史寫的條子,認得那筆漂亮的瘦金體。這份狀紙,正是那位長史如假包換的親筆!

這東西乃是北靜王府送來的!

匆匆翻閱了隨同狀紙的那些證據:一本家產抄沒清單,一張當票,一封親筆書信,和一份詳盡的過程記錄,下頭有證人的名字、手印!

證據已經十分確鑿。

賈雨村只覺得頭上發暈。

這種東西也能落在旁人手裡麼?他心裡不由得狠狠地埋怨忠順王爺。

思之再三,也只得把東西先不造冊,急命人備轎,登門去王府,當面請問那位貪王應該如何辦理。

與此同時,忠順王府後巷裡,也有人輕輕巧巧地在巷尾擺了一隻小小的包裹。

裡頭的東西,卻是彈劾北靜王勾結地方、窺伺聖蹤、邀買人心、圖謀不軌的一份慷慨激昂的奏摺!

格式是亂的,抬頭就瞎寫,可是內容卻絲絲入扣、觸目驚心,只是,一丁點兒明證都沒有。

忠順王爺看著那東西就好奇:“這是誰替我寫的?我要是有半點兒證據,即刻便找人寫這麼一份東西呈上去!”

昔日的軍師拿了過去看,若有所思:“這話說得,言之鑿鑿,看著就是個對北靜王狼子野心激憤已久的人寫的。”

翻來覆去地看那幾張紙,又道:“這是市賣的,一般有幾個錢的人家都不用這等紙張。”放在鼻端聞了聞,“這墨也尋常。筆鋒還開著叉。字雖不錯,骨頭卻太過鋒利,國子監等地的學生寫不來這種字。”

又拿了那包裹看,捻一捻包布,笑一笑:“窮得很,這布乃是穿過多年的衣裳剪破的,這個位置還磨得快見了光。”

還給忠順王爺:“想必是個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