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人瞭解,徐言就有了發揮的餘地。
他不解夢,他用的是暗示,以自己的夢境成真之說,加之上岸的魚蝦與獠牙綿羊,比喻著陸地妖族與海族。
這番比喻可謂陰險,海族與妖族本就有所不同,雖然能為了共同的利益暫時聯盟,一起對抗魔族,可一旦魔族消失,那麼陸地妖族與海族之間必定會出現隔閡,只要化形果分配不均,沒準就會引起惡戰。
徐言對妖族的瞭解,多虧了在晴州的經歷,天北眾妖連飛行類與爬行類都隔閡頗深,陸地與海洋裡的妖族也一定不是一條心。
果然,徐言這番夢境之談說完,妖族一方三位來自南州的妖王紛紛神色微變,另外三位海族強者也臉色發沉。
以言誅心,最是省力,無需出手就能挑撥各方,這便是徐言的能力,是一種對於人心的掌控。
幾句話而已,妖族之間出現了一絲芥蒂,心存芥蒂還是小事,真正懊惱的是徐言身後的魔族。
“還沒開打呢,你多什麼嘴!我們魔族的事只有自己人才知道,這下好了,滿天下都要知道了,鬼面你個大嘴巴!”天鉤第一個怒道。
跨域西征絕非小事,雖然各大魔子沒有盡力掩蓋訊息,也沒刻意將訊息散佈出去,知道的其實不多,只有一些境界在巔峰程度的魔帥才能聽聞些風聲。
西征大事,需要魔子之首在臨行之際公之於眾,而後掛帥出征,這才符合順序,就算魔族不太在意這些順序,也不能提前告知妖族啊。
徐言那番夢境之談,不僅讓妖族一方的六大妖王在心底生出了他們自己都未必能察覺的隔閡,還將魔族西征的決定公之於眾,氣得各路魔子一個個咬牙切齒。
申屠冰魘臉色發沉,又不好發作,總不能因為鬼面魔子大嘴巴這種事,就去怪罪人家。
申屠冰魘不好怪罪,與徐言有著過節的天鉤可不管那套,一口一個大嘴巴,對徐言奚落個不停。
“我說了不該說的了?這可怎麼辦,我太緊張了一時說漏了嘴,怎麼辦怎麼辦!”
徐言急得搓著手,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辦法,猛地一指對面的一眾妖王,對著各路魔子說道:“不如宰了他們滅口!這樣就沒人知道我們魔族要西征了。”
徐言的藉機發揮,堪稱老辣,這句滅口一出,聽得六大妖王齊齊後退了一步,滿眼戒備,聽得申屠冰魘的臉色變得更黑,連天鉤都啞口無言。
他罵人家大嘴巴,人家就要滅口,真要動手,就不是為了爭奪化形果而戰,而是殊死決戰了。
“抱歉抱歉,我們這位第七魔子向來口無遮攔,他新晉魔子不久,年歲太小,想必各位也不會怪罪是吧,哈哈,哈哈。”
萬魔一見局面不妙,急忙上前圓場,將徐言拉到身後,示意閉嘴,再多說幾句,沒等化形果成熟,妖魔兩族就得打起來。
“冰魘,你們魔族真要離開北洲?”黑衣的鼬虎目光森冷的問道,幾個魔族離開北洲無關緊要,真要整個魔族離開,只能說明變故出現。
“北洲域發生了什麼,你們魔族居然要離開!”玄龜瞪大了老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既然都說出去了,申屠冰魘也無法再遮掩,乾脆直接承認道:“不是離開,而且遠征人族,與你們妖族無關。”
“遠征人族!你們要攻打什麼地方?”細眉細眼的女子刺鰩帶著滿臉的好奇,想要打探一番訊息。
“這一點無可奉告!我們與人族有多年的世仇,我們去報仇,與你們沒關係。”須魔冷冷的喝道,妖族太過得寸進尺,連這種隱秘也想打聽。
“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虛,你們魔族怎麼做事越來越小家子氣了,一點都不大方。”
火猿王撇著大嘴說道:“這還用問麼,魔族攻打人族,不外乎東西兩州,你們要上路的話可得繞開沸海,千年前被燒死多少同族,你們不會忘了吧,那時候北洲域這個淒涼啊,走上一年半載都見不到一個魔影,差點讓琳琅島主給滅了族,哈哈哈哈!”
火猿王的嘲笑,令魔族一方無法反駁。
的確千年前魔族大軍止於琳琅島,八千里沸海燒死了億萬魔族,那一場大火是魔族的夢魘,即便千年之後,一旦想起來都會不寒而慄。
“八千里,沸海……”申屠冰魘的臉色更加陰沉,正如火猿王所言,這次魔族西征的確得繞開沸海。
魔族的忌憚與夢魘,是魔族的心病,這塊心病徐言可沒有,別人不吭聲,他說話了。
“沸海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