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元手持突擊步槍,側過身子,沿著臺階緩緩而上。
齊元昌和劉天明走在前面,一人持槍,一人持刀,很快走上了二樓。
這裡是一個很大的平臺,透過四米多高的玻璃幕牆,可以看到外面的馬路,還有彎曲扭繞的立交橋。
兩個通往三樓的樓梯都被堵住。確認安全後,劉天明和周元互相掩護著,在一個個房間裡開始搜尋。除了一排排電腦、凌亂的辦公傢俱,還有各種散亂的雜物,沒有發現一個活人。
齊元昌在桌子上找到幾個手槍彈匣。他大步走進一間辦公室,摘下掛在牆上的警務揹包,挎在胸前,銳利的目光在飛快掃視,尋找各種有用的物件。
張偉利看見了局長的屍體。
他連忙跑過去,呆了幾秒鐘,抬起頭,對著齊元昌無比失態地叫道:“隊長,你快過來看看。”
正在二樓搜尋的三個人都跑了過來。
齊元昌看著局長頭部喇叭形的彈孔,伸手翻開他的眼皮,發現瞳孔早已經放大。
“是在很近的距離開槍。”
他沉聲道:“局長身上沒有被咬的痕跡。不是行屍,他是被打死的。”
身後,傳來輕微的呻吟。
劉天明連忙轉身,發現這名警察還有呼吸,胸口也在微微起伏。
幾個人連忙圍攏過來。
“是資訊處的小馬。”
“快去拿急救箱。就在走廊旁邊那間辦公室裡,側面有個貼著紅十字標籤的櫃子,開啟就能看見。”
“小馬,別說話,我們會救你,你會沒事的。”
張偉利和周元忙不迭地說著,按照齊元昌指示的方位,快步跑去翻找急救箱。
齊元昌很是緊張地看著蹲下身子的劉天明,急切地問:“小劉,怎麼樣,他還有救嗎?”
劉天明仔細檢視著對方身體表面的彈孔,腦子裡迅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體構造和血管神經分佈圖。看著側腹位置正在不斷往外滲血的彈孔,他目光陰沉著搖搖頭:“沒用的,子彈打穿了肝臟,還有一顆穿透了脊柱。中樞神經破損,內臟破裂導致大面積出血,已經來不及了。”
張偉利抱著剛剛找到的急救箱跑過來,聽到最後這句話,不由得呆住了。
齊元昌的眼睛有些充血,他的面孔無比猙獰,連聲咆哮:“誰幹的?究竟是誰幹的?”
劉天明想起了幾分鐘以前,在警察局門口遇到的那兩輛車。
奄奄一息的警察口中,發出輕微衰弱的呻吟:“齊……隊長……你,你回來了。”
齊元昌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他彎下腰,對處於彌留狀態的警察連聲吼叫:“小馬,告訴我,到底是誰幹的?”
沒有人說話,空曠的大廳裡只能聽見小馬斷斷續續的瀕死呻吟。
“他們很有身份……是,是京城那邊過來的。他們要走……局長給他們武器……他們,他們說是人少,想要……我們和他們一起走……局長,不答應……那些人……他們,從背後……開槍……”
雖然聲音模糊,人們還是聽清楚了整個事情經過。尤其是“孟永權”和“殷鑑化”兩個名字,小馬說得很重,也把他最後的生命燃燒一空。他顯然是拼著最後一口氣不嚥下去,就是為了告訴來人,殺死自己和局長那些兇手的姓名和身份。
大廳裡一片死寂。
齊元昌從屍體旁邊站起來,用深沉的目光望向窗外。
殷鑑化和孟永權已經跑了。岔道那麼多,根本不知道他們究竟走的是哪一條路。
小馬只是說了事情大概經過,卻沒有說出那些人要去城外的軍事基地。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們。
遠處的城市,一些地方開始著火。
可能是車輛碰撞引發了爆炸,也可能是倖存的市民在點燃火堆,發出煙霧訊號求救。
齊元昌忽然覺得很累,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無法改變可怕的事實。
劉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勸道:“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管怎麼樣,至少我們還活著。”
齊元昌看了他一眼,沉默著轉過身,拿起擺在旁邊桌子上的廓爾喀刀。
忽然,劉天明感覺身體裡的變異細胞正在發出新的訊號。
它們很激動。
這附近有食物存在。
不遠,很近。
劉天明猛然轉過身,眼睛裡釋放出激動狂熱的光彩。
的確是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