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見公子無動於衷,蘇青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白衣男子的視線終於從墓碑上移開,抬起手來掩住了唇,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蘇青見狀趕緊遞上了帕子,加重了語氣說道:“公子,您的身體從未這般折騰過,還是快些跟屬下下山吧。”
白衣男子接過手帕捂住口鼻,抬眼看了他一眼,沉寂的眸子裡波瀾不驚,出手把他揮開,自己則一把撩起衣服下襬,直直地在墓碑前跪了下來。
“公子!”蘇青見狀更是大驚,連忙想把自家主子拉起來,卻見主子不但跪下了,還朝著墳塋磕了三個響頭,每一次俯身都像是花費了他極大的力氣,磕到第三個的時候身子已經有些搖晃了。
白衣男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磕完頭後嘴唇更是蒼白到了極點,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
蘇青趕緊上前,想把主子扶起來,哪想到主子竟然一動不動。
“蘇青,你可知道這墓中所葬之人是誰?”白衣男子突然開口問道。
蘇青擔心他的病情,怕他跪久了身體吃不消,便趕緊答道:“屬下不知,公子快些起來罷。”
他跟在公子身邊才五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這五年來公子從未出宮,唯一的例外便是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千里迢迢從西陵趕來南越,還不辭辛苦地爬上山來,只為了來拜祭這葬在山上的人。
公子的過去他不知道,跟了公子之後他也老實本分,不該問的絕不會多嘴過問,因此即便他已經來了這個地方五次了,他只知道這墓中所葬的人是當地有名的大才子與他的妻子罷了,至於這位才子與公子是什麼關係,他半點兒都不知道。
白衣男子似是絲毫不在意蘇青話中的敷衍之意,怔怔地望著墓碑開口道:“這墓中葬的是我的恩師與師母。”
蘇青似是沒想到會是個這個答案,愣了一愣。
他是五年前被挑入宮裡伺候公子的,平時除了打理公子的飲食起居,其餘的事一概不敢多問,畢竟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因此除了知道公子以前並不住在宮裡,只是前幾年才被宮主接回來的之外,其餘的便不清楚了。
怪不得公子每年都會前來拜祭這座墓,原來這是公子的恩師和師母。
“既然已經拜過了,公子就先起來吧,公子有如此孝心,想必先生和夫人在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蘇青說著再也顧不得尊卑了,上前想把白衣男子扶起來。
白衣男子還想再說什麼,卻突然聽到一旁傳來一道冷哼聲。
“哼,有孝心個屁!狼心狗肺的東西,害死了我爹不夠,還敢不要臉回來拜祭我爹孃?”聽這聲音像是一個年輕男子的,其中夾雜的怒氣和怨恨自是不必說。
沐芷汐和東方逸原本看到白衣男子下跪,又聽到他說這墓中之人是他的恩師,已經暗暗稱奇,正欲繼續聽下去,看他能說出什麼來,便看到了梅林的另一頭突然冒出了幾個人來。
為首的男子一身青色長衫,面相上看起來挺儒雅的,只是聽到他剛才罵出來的話便知道這人的性格與他的長相不相符了。
跟在青衫男子身後的是兩名女子,皆穿著普通人家的衣服,甚至有些清寒,面貌也與尋常女子無異。
青衫男子急匆匆地衝過來,一邊走一邊擼起袖子,大有要與白衣男子幹一架的架勢,後面的兩名女子一左一右拉著青衫男子勸阻著,臉上是一臉焦急。
蘇青見有人突然闖了出來,還張口就罵了自家公子,當下便有些不悅,又怕那男子真的衝上來,便立即擋在了自家公子面前,喝問道:“你是什麼人?竟敢辱罵我家公子?”
“不長眼的東西,給我滾!我是什麼人還輪不到你這狗奴才來過問!”青衫男子顯然是氣急,一把推開蘇青,直接就上前揪住了白衣男子的衣襟,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蘇青沒學過武功,年紀也還小,自然是敵不過一個成年男子的,被人一把推開後,踉蹌了幾下,跌倒在地上,轉眼看到自家公子被青衫男子提住了衣領,頓時緊張得要撲上來。
青衫男子身後的兩名女子見狀也是大驚,連忙上前拉住了他。
“大哥,少寧身子不好,你怎麼能對他動手。”左邊穿著白衫的少女拉住了青衫男子的手臂,急聲開口道。
右邊作少婦打扮的女子也說道:“建安,有話好好說,快先放手……”
“呸!他害死了父親,我不殺了他報仇便算了,還要跟他有話好好說?”被稱作“建安”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