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手拿控方律師遞交上去的證據原件宣佈:“反對無效。”
吳桐頹然跌坐下去……
……
吳桐坐在座位上,沒了魂魄。她聽著庭審結束的提示音,死灰般的心,再激不起半點浪。
她的手機在包裡振動,她機械地拉開包鏈去拿,手一鬆,渾然不知手機掉落在地。
一隻手撿起了她的手機,並握住她的手,將手機放進她掌心。手的主人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得到監護權之後我會送童童去國外唸書。你一輩子別想再見到他。”
無愛承歡18
自此吳桐的生活變得一塌糊塗。
她的大小投資短期內全部虧空,無一倖免。
她在TC工期內外接的專案被爆出,按行業慣例歷來對此睜隻眼閉隻眼,可公司突然以此為由,和她解約並求償。
她的銀行資產被凍結,吳宇那邊一天撐不過一天,終是沒瞞過爸媽,再未見轉機,就只能變賣資產。
第二次庭審,她最新的財務狀況慘不忍睹,短短時間她已被逼到破產邊緣,向佐的安慰,越來越沒有說服力。
厲仲謀是真的要把她逼上絕路。
護照,返鄉證……所有證件都準備好,吳桐從法院出來,直接去學校,提前接兒子放學。
露絲瑪麗忙的手忙腳亂,吳桐則神色焦急打電話訂機票,童童身處其中摸不著頭腦,正要開口問,吳桐已掛了電話,將童童摟過去,“我們回南京,馬上。”
“這麼快?”童童沒反應過來,還要說話,吳桐又開始撥電話,撥到吳宇那裡,
卻是媽媽接的電話。
吳桐愣了一下改口:“媽,我和童童今晚就回南……”
媽媽比她還急,“桐桐,媽正在忙,有什麼事等我忙完了再說。”
吳桐幾乎本能地屏住呼吸,事情還能有多糟糕?
“出,什麼事了?”
此時腦子是空白的,聽著媽媽焦急地解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你哥公司被討債的人堵了,你哥也受傷了,媽現在正在醫院幫忙。先不說了……”
“哥他傷的怎麼樣了,嚴不嚴……”
回答她的是一片忙音。
吳桐呆在那裡,除了頹喪,再無其他。
手中電話停了又震,震了又停。
童童眉眼低下去,再低,滿腹的不情願:“媽咪,我們就這麼走了?不跟大家告別嗎?可可,還有,還有爹地……”
兩個字,觸及了地雷,吳桐手中的行李陡然灑落一地,衣物滿床都是,“那個人不是你爹地!你想跟著他的話就不要再跟我說話!”
童童眼睛驀地睜大,呼吸哽在了喉間,惶恐而不可思議地看著吳桐。
歇斯底里過後,她的身體裡像是某處突然撕裂了傷口,尖銳地痛。
孩子的眼睛慢慢通紅,淚水在打轉,吳桐終於知道疼痛所在了,這是她的寶貝兒子,她怎麼可以對他發脾氣?怎麼可以……
恨他?
慌忙蹲下,抱緊他,“媽咪錯了,媽咪不該兇你的……”
孩子委屈的眼淚滑進吳桐後頸,溫熱地熨過她心口與心背的傷。
很疼很疼,疼的她彎下了腰,緊緊把孩子捂在胸前。
擦乾了孩子的眼淚,一切卻都還是沒有解決,吳桐依舊得為自己鬧出的這些事情,親自做一個了結。
……
當日她並沒有回南京,翌日約了向佐出來。
幽靜的咖啡廳,咖啡豆的香馥掩不去她周身的苦。
向佐推門而入,一眼便見窗旁這憔悴的女人。
落地窗外細碎的光,都化成細碎的玻璃渣,扎進了他的眼裡。
吳桐提前到的,已經喝了三杯咖啡,手裡的第四杯也快要見底。
向佐剛一落座,她看看他,直接說:“官司我不打了,什麼時候約那邊的人出來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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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很憔悴,這些事以後再說,我送你回家,”
她仍舊坐著,沒動,“你儘快幫我約他們出來。”
他的手放在她手臂上,“回去睡一覺,什麼都別想。”
“我問你什麼時候約他們出來!”
他的關心,她視而不見,只照自己的意思說。
她要甩脫他的手,向佐便收緊五指,掌心一片寒意直抵心臟,他從來巧言雌黃,這時候卻找不到任何合適的